电子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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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9期

湖工情结
经济政法学院周强

兄弟、诗书和老酒
  人们常说,大学是天堂,大学生则是天之骄子。然而,现实中的大学却总是与理想存在差距。记得刚刚进入湖工的时候,我们都在为理想的失落而神伤、抱怨。当我遇见晨曦大道上那匆忙的身影、听到巡司河边朗朗的读书声、看见图书馆里聚精会神的自习,我开始为湖工人的精神所感动,我试着加入了湖工人的行列,我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匆匆开始了,于是我走进了一个自由的天堂。
  刚进大学,师兄师姐们就给我们传经送宝,他们那充满校园气息而又略带调侃的经验总结,足以表现他们那冲霄的才气。记得一个师兄曾说,大学生活有三种经典的模式:教室、寝室、食堂三点一线,那是拼搏;足球、吉他和一个女孩,那是浪漫;兄弟、诗书和老酒,那是“清狂”。
  我的大学生活算不上拼搏,也谈不上浪漫,倒是有一点“清狂”。最难忘的便是我们同班的几个铁杆兄弟,经常评书品经,秉烛夜谈,或者长期激烈而不切实际地争论,有时还喝一点老酒,“为赋新词强说愁”,摆弄几行文字,抑或写几首打油诗。
  记得有一次,我跟一位通读马恩全集的哥们激烈争论不下,便邀几位兄弟借酒评理,酒后有作:
  昨夜大雨,豪沱不止,更兼惊雷阵阵,洗污倒垢,震撼惰心,感自然之伟力,乃作。
  昨夜卧听屐屐雨。复飓风,又霹雳。共势万钧,试问谁堪比?尘屑茫茫无留遗。愁与怨,随风去。
  千古豪杰去无迹。英雄气,休沉寂。三国争雄,夜夜入梦里。男儿何求连城璧。吴钩举,荡渚宇。(鹿鸣《江城子》)和曰:
  某夕,临长江,见江天辽阔,残阳如血,悲壮落寞。因叹一年之仓皇,忆昔日走出大山之喜悦。抚今忆昔,不胜伤感。幸遇数友,共同奋起,融江城古今。遂得此。
  夕阳垂地,大江滚滚,涛生云没。叹一载竞遂,戟折裘破;心志未酬,千帆掠过。曾忆往昔,寒窗功成,大山苍翠楚天阔。枯荣事,对江山休说,且酹江波。
  幸逢潜龙卧虎,共起舞,容鹦鹉黄鹤。说楚蜀故事,梦里三国;义气驰骋,江汉河洛。铁桥横架,龟蛇对锁,岂阻我大江东过!待明日,骑潮头横槊,纵横山河!(吉弓《沁园春》)
  现在读来,当年的意气风发激扬文字如在眼前,那是心灵深处最柔软的记忆。在我受伤的时候,我会想到它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转眼就毕业了。同学们一批接着一批陆续走了,最后剩下了零乱而空旷的寝室。而我留在了湖工,于是我便成了同学们留在湖工的记忆。这时的湖工也已成为我们心中最为隐秘和依恋的部分。
  记得有一次,同学们回母校聚会,背地里却悄悄到学校商贸区去寻找我们以前最爱吃的担担面。可是湖工已经大变样了,几经周折,终于在工地后面的新店面里找到了“重庆担担面”。
  我们一边吃一边回忆着往事,总觉得好象少了点什么,并且怀疑是不是已经换了老板。这时,我们熟悉的老板回来了,指着工地上的一根电线杆子说:“看,那根电线杆子就是我们以前店子门前的那根。”我们都好象找到了方向。这时,老板转上楼去了,他下来时,手里拿了几个面窝和一些脆花生米送给我们。这时我们都记起来了,就缺花生米和面窝。
  晚上,我拿出珍藏多年的葡萄酒,打开音响,自己烧了羊肉铁板烧消夜。我们在音乐中诉说人生感受和际遇。回忆着往日的句子:
  曾记否,四年时光,共入江汉,指点鹦鹉黄鹤。多少星夜,秉烛夜谈,笑论楚汉,闲话三国,千秋故事,共同评说!其情其状,能与三峡争豪,敢与长江比阔!
  在此生,你是一块玉,我是一条河;我柔韧多变,你刚贞不阿;你叛离上帝,我挑战自我;鉴君豪气,益我颇多。只可惜,我们都,天不逢时,地不占利,人不遇和,白白辜负,胸中丘壑!
  至今日,鹿鸣西归,吉弓东守,学堂情谊,愈炼愈稠,同根巴蜀,风雨共舟。今日一别,不必多愁,愿君高就,功名千秋。星移斗转,义气兄弟,必再聚首!(吉弓《赠鹿鸣》)
  夜深了,我们都有些醉意,我们手拉着手,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那一夜,我们都睡得格外香甜,就象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原来呀你也是爱山花儿,才到山上来
  毕业几年了,同学们跑遍了天南海北,都已小有所成,出国定居的、当领导的、当老板的,应有尽有,都比较“风光”。而我却依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一切都按部就班,缺乏成就感,甚至有些单调和压抑。筠儿在一家外企上班,虽然收入比我高得多,但工作压力大。这些,自然成了我们共同的心病。
  一个秋日的晚饭后,我和筠儿出去散步。我们互相诉说着心中的烦恼,一股单调和压抑的气氛始终挥之不去,静静的林荫道上只有我和她那时长时短的影子和脚步声相伴。
  突然,转过一个拐角,前面出现了一片明亮的灯光,篱笆边传出了阵阵孩子的嬉闹之声,似乎还有音乐响起。我们一起走了过去,果然见许多女老师在社区的小操场边上跳舞,那曲子是徐怀钰的《踏浪》:
  “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走过来……山上的山花儿开呀我才到山上来,原来呀你也是爱山花儿才到山上来……”
  伴随着欢快的舞蹈,在他们脸上写满了生活的幸福与安然。白天,她们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刻苦钻研,教书育
  人;傍晚,她们跳舞健身,修身养性,日子是多
  么的充实与宁静。我们都被吸引了,我们看了很
  久很久,直到筠儿提醒,我们才继续前行。
  路上,我们碰见了几个学生,他们很尊敬地
  叫我“老师”,我很高兴地和他们说话,筠儿也忍
  不住说:“其实,当老师还是挺好的,这么受人
  尊敬!”我微微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筠儿又说:“如果你到我们公
  司或别的公司去,业绩决不会比其他人差。”我笑了笑,并不回答,而是指了指那边跳舞的地方,说了声:“你听。”随风传来的正是那句———“原来呀你也是爱浪花儿才到海边来……”
  是的,我原本是喜欢这种充实与宁静,才到湖工来的,只是这段时间被那风尘扑扑的杂事所扰,被那花花绿绿的生活所惑,才变得压抑和动摇。其实,我们应该忠实于自己内心深处的选择,不要被外在的干扰所左右。一但认可了自己的选择,立刻便会觉得,有那么多的事情,正等着我们去为之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