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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工艺美院》 - 第65期

夏天,也就这样到了





  四月已终结,五月席卷而来。五月一来,灼热的气息就满是霸气的攻下了整个景德镇。初夏也就这么到了,校门外的小店里的饮料开始卖的很好,学校里的人们的穿着也越来越简单。太阳在天上灿烂得有些张扬,阳光从校园里的梧桐枝叶里漏下来,宛如点点星光。似乎这个时候,草木是异常的繁盛。校园里的那些草木,一派意气风发的蓬勃。似乎,连风都似乎微微有些脉搏,吹落梧桐树的小花亦如下起轻绵的小雪。
  夏天,也就这样到了吧。
  五一一开始的时候宿舍的两位室友去了上海看世博,还有一位室友去了他处找朋友。只有我和一位室友留在寝室。士平在四月的最后一天来了景德镇。我去下午的时候去接他,车站见面时他递给我一瓶王老吉,然后我又看见他干净阳光的笑。下午的时候我们一大群人围着电脑看《非诚勿扰》,然后对那些男女评头论足。
  其实,我只想找一点简单的资料可以纯粹的笑一笑。
  这是士平来景德镇的第一天。来了学校,我们去吃了饭,然后去体育馆玩了会。接着晚上吃饭,然后我们一起赏月聊天。夜色并不明朗,我们在朦胧的月色下说了很多,四周很安静,夜色澄清。在月色下散完了步,之后回寝室休息。
  五一的第一天,和士平还有他女朋友一起逛市中心。开始在娱乐城里玩电动。开始玩一起打僵尸,才发现一点意思也没有。而后我们玩抓娃娃。四月玻璃围起来的箱子里,一个铁爪悬在半空,下面是可爱的布娃娃。布娃娃密密麻麻,看似是很好抓的,只是等我们真正塞进游戏币开始玩的时候,才知道那个铁爪根本就没有多大力度,即使抓住了娃娃也会很快脱落。我和士平一直不服气,可是知道玩了四、五十次依旧没有抓到一个。我们才恍然知道,原来操作摇杆,要抓住一点拉到可以拿到的地方,是那么难。
  我恍然想到,其实那些玻璃箱里华丽的布娃娃就如同是看似很近的幸福,以为自己可以抓的住,但却真正得到却如此的难。那些华丽的幸福,看似就在眼前,但却有的只能透着玻璃观望。
  在实现的面前,所有的铁爪都显得有些无力。
  逛陶瓷市场,士平对景德镇的瓷器赞叹不已。印象最深的一幅陶瓷画作是两只幼虎站在黑色之中,那两双眸子给人灵魂的震撼,只是这震撼又来得如此的平缓和内敛。的确,景德镇的瓷器并不浪得虚名。
  逛古街,人出奇的多。人海中之中,人与人的擦肩而过如此的多,才不过几秒的时间我便将他们遗忘。只是,太多的事情我费尽心思却抹不去。记忆,其实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逛完古街吃饭,饭店老板挺有气魄,笑起来让人感觉到力量。尽管是陌生的力量。
  下午和士平一起休息,等临近黄昏的时候我们还有室友一起去了KTV一条街上找地方玩。之后我们又约朋友一起唱歌。黄昏将尽的时候,大体妥当。
  初夏的黄昏,总是异常的唯美。等到夕阳照穿一条街的时候,我心底依旧涌起些许伤感。这仿佛已成了习惯。夜幕四垂的时候,街灯都亮起来。那些年轻的人们总是徜徉在街上,而我也错落在人海中,这个时候,所以的人都显得如此的普通。
  大家陆续到了KTV包间,然后大家唱歌聊天。包厢里旋转的七彩的光点打在我们的身上,每个人的脸都显得明明灭灭。女生们说室友唱李圣杰的歌很好听,其实大家唱歌也都很好听。我一时性起唱青藏高原,唱不上的时候,一个女生帮我把音顶上去。有朋友说要喝酒,于是喝了一箱。一箱过后,她说还不够,于是又拿一箱。酒,似乎能给人短暂的遗忘。大概这是最廉价的遗忘。我和士平一起吼着《兄弟》,然后觉得暂时忘掉了所以的悲伤。我常和士平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只是人生得意的时候,确实很少。
  一群人,在缭乱的灯光下聊天、唱歌、喝酒。一群人的喧嚣。音乐声回荡在整个包厢,像是岁月里那些悲欢情愫敲出的声响,徐徐回荡,浸染心扉。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欢畅的和朋友们一起玩了,我感到很高兴,难得的高兴。
  唱完歌,大家也就要散了。士平喝的有些头晕,我和室友把喝醉的朋友送回学校。然后回来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其中一个朋友,她说已经太晚已经回不去了,只好住在外面。为此我感到一些歉意。回学校的时候,差点进不了寝室,和宿管老师周转了一会儿到了寝室。等回到寝室,好好洗了个澡,我和士平还有室友聊了聊天,上了会网,也就睡了。大家都累了吧。第二天的早上醒来,回想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晚上的梦。梦很错落,却分不清是喜是悲。人们常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只是我做得梦却感觉如此遥远,在注释着过去良久的时光。梦醒后,还是得依旧的生活。
  五一第二天的上午去高专玩,逛了下高专后面的树林。然后逛了下游乐场,中午的时候折回我们的学校附近大家一起吃饭。下午的时候天气闷热,于是一大批人一起去溜冰场溜冰。其实除了我自己勉强会一点之外,没几个会玩的。士平摔倒的声音异常惨烈,他说摔的特痛。还有个新认识的女生经常听到她的惨叫,摔倒后很久爬起来,但她很坚强,也很可爱。溜不久,士平像是负伤的士兵在一旁疗伤,偶尔不甘心往前冲几次,还是摔得惊天动地。等到临近黄昏的时候,溜冰唱只剩下我们几个在玩。朋友说,这溜冰场想我被我们包了下来。他们躺在溜冰上,头枕着矿泉水,然后舒服的聊天。
  不久我也躺在溜冰场中央,随意的躺着。七彩翻转的霓虹灯四下扫射,激情澎湃但依旧伤感的音乐一浪浪在头顶盘旋。虽然音乐声很大,但是我却觉得格外安静。我仰望那翻转的霓虹灯,觉得错落而缭乱,但却永远循着一个轨迹运行。七彩的光点打在我们的脸上,像是时光的拂过,无声无息,却斑驳零散。我就这么安详的和朋友们一起躺着,枕着矿泉水。我恍然间感到轻渺的轻松和释然,恍然觉得原来的那些悲欢,如此而已。
  我请朋友给我唱首歌,唱的很好。然后我和朋友聊些天,任时光安然流淌。闭上眼,一些似乎显得安详,只有音乐声在流动。等到过了良久,又有人来溜冰了。溜冰鞋划过木质地板发出轻微轰隆的声音,清远而浑透。我依旧躺着,任那些轮子划过我的耳畔,像是风声,又像是往事远去的声音。我似乎从没如此感到安然,仿佛一切短暂释然,我们的心里一时间放下了那些爱恨,那些悲喜。很浩大的一场空白。曾今,我是如此渴望这种空白。
  出了溜冰场,夜色已经垂下来,街灯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吃火锅,我说夏天已经到了,这也是最后一点可以适合吃火锅的时间了。大家一起吃火锅,然后用着鲜橙多当酒喝来喝去,说着那些温馨暖心的话,在这样清冷的世道里彼此温暖。说一点玩笑的话,说一点八卦,轻松的笑。吃完后我让大家说说吃后感,大家都说的有意思,这是轻松的话题。我们聊聊天,说说对于人生,对于感情的见解和愿望。聊完后,朋友回去了。我说,我会想他们的。我和士平还有室友也就回去了,在未进寝室之前我和室友拖延值班人员的工作时间,怕不好过关。然后我们坐在寝室楼的草地上聊了一会儿,周围过往的人,与我们统统无关。
  回寝室后,洗澡,上网,然后休息。士平说身上很痛,我说第一次溜冰都那样。他说痛不算什么,死不了就行。第二天醒来,我忘了昨夜究竟有没有做梦。只是确实有些模糊了,也没去多想。太阳高照,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五一第三天,上午我和士平还有他女朋友以及室友准备去KFC吃早餐。只是到了KFC里面不出所料早餐已经卖完了,于是我们一起吃套餐。喝可乐的时候我们还是把可乐当酒喝来喝去。几块吃得让感到腻,剩下最后两个的时候,我和室友分掉一块,士平和他女朋友分掉一块。出了KFC,随即逛了超市。我给自己买了本书,笛安的《告别天堂》。书包在透明塑料薄膜里,显得异常新。我总认为,买书要么买很旧的,要么就买很新的。出了超市,满街的阳光让人有些眩晕。中午的时候我安然上网,室外的炎热成为风景。下午的时候安然睡觉,只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这样初夏的天气,总是让人感到困乏。晚上的时候,还是上网。然后士平回来,带了橘子。吃完橘子大家聊聊天,聊的开心。直到最后睡去,士平说虽然五一要过完了,还想在景德镇多呆几天,这自然是好的。
  五一结束,士平来景德镇的第五天。已是星期二。我们上午睡到九点多钟,然后洗刷,听音乐。之后一起吃早餐。早餐还是老样子,没人两个包子一个蛋,然后加一盒奶。吃完早餐我带士平一起去体育馆上体育课。士平去打篮球,我找人下棋。下棋对手都不强,随便玩玩,反而下出有些搞笑的轻松。然后士平回来说,他打篮球脚扭了,很痛。于是他再没多动。我玩了会羽毛球,又玩了会乒乓球,然后陪士平聊天。下午带士平上思想课,我们睡睡觉,看看书,聊聊天。两节课也就过了,上课是时候风把窗帘吹翻,窗帘拂在我的脸上,柔软的舒服。宛如某时某人,轻柔的手。只是,大约,很多感觉已经模糊了吧。
  晚上的时候看世博的室友回来了一个,然后我们一起去看班会。开完班会一起会寝室上网。夜色垂下的时候,起风,下着小雨。雨打在我的身上,微微冰凉,湮灭了这些天阳光的炽烈味道。啃着室友带回来的饼干,然后安静的上网。上网的时候知道了许嵩有首新歌叫《半城烟沙》,我觉得这名字还不错,然后听。听过之后感觉良好,觉得歌词写得不错。然后我仔细翻阅了许嵩的资料和他的歌词,才猛然觉得,原来继周杰伦之后又出现了这样一个乐坛才子。许嵩的歌词,清新优雅,乐律和谐,满是江南风情。又别致多变,刚柔相济。引文据点,古今结合,文采飞扬。我又看了他写的文章,境界和文词已可算上乘,不经感叹。时下的歌手中能有这样的才子,大约是百年难得了。到底,在音乐界里,从古至今,文学是不曾没落的。
  士平回来的时候,依旧带了橘子。吃完橘子我拿了相机,然后让室友帮我们拍了几张照片,一起坐在床上拍的。拍了几张士平说累了,也就差不多睡下了。我上了会网,给朋友打了会电话,发了一点短信,也就睡下了。睡下的时候,走廊的灯还在亮着,微微照进寝室,像是淡淡的忧愁。
  士平来景德镇第六天,星期三。也就是今天,这是士平呆在景德镇的最后一天。早上还在下着些小雨,天色有些沉郁。我和士平照例吃早餐,然后一起去上数学课。年过花甲的数学老师破例讲了很多过往的事情,还说了一句“现在恋爱闪电化,亲热公开化”引得全班产生共鸣。老师说自己有些伤感,说现在这一代人心思都不放在了书本上。我们听着,似乎只是有些麻木了。我想这个时代定然是给了这些老人们无奈的伤感,这些伤感讲虽然淡,但却要一直跟着他们走到岁月尽头。上完数学课又上物理课,物理老师依旧喋喋不休的讲,我依旧是听不懂。我和士平坐在后面谈起中国的人口问题,接着信马由缰的谈到人生观和爱情观。窗外偶尔走过几个陌生的同学,偶尔掠过几片初夏的风。
  上完了中午的课,我和士平叫上寝室的人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去吃饭。算是为士平下午送行。在路上打电话点菜,然后走到饭店的时候菜已上了桌。吃饭前我们用果汁当酒,一起喝了一杯,算是为士平践行。然后一位室友帮我和士平拍了几张合照,之后有条不紊的吃饭。吃晚饭照例聊了会天,然后大家一起会学校。这是士平这次在景德镇的最后一次午饭。中午上网,下午的时候士平又带了橘子回来。我旷了下午的课,然后和士平一起在寝室看新版三国。看完三英战吕布后才发现已经快到了四点,士平也快要去赶车了。于是我和士平聊了会儿,大概是快走了,心底多少有些伤感。传完了相片,我们一起动身去汽车站,路上他女朋友也送他。
  送士平的路上和朋友发了几条短信,然后一直在车上沉默地看窗外的景色,这早已成了习惯。到了汽车站买票,五点半的票,买完票正是五点一刻。我和士平买了两瓶王老吉,他女朋友喝果汁。我和士平一起坐在候车位上用王老吉干杯,这是我们专属的习惯。我们看着对方,笑了笑,然后干杯,些许不舍。他说大老爷们也得抱抱,然后他就抱着我,拍我的背。我们重复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那是我原来总是跟他说的话。士平说,来景德镇五天多,觉得如此的快。这些天真的挺开心,开心的时光总是过得那么快。
  喝完王老吉的时候开往九江的汽车开始召唤乘客,士平也就检票上车了。我们在检票口有些不舍,但终究还是得分别了。等到士平上了车,我和他女朋友站在那里,车快开的时候他又跑下来。然后又给了我和他女朋友一个拥抱,直到车想起了发动的声音,他又跑回了车上。上车前向我们挥手。这场景多少有些煽情,而我又是个容易感动的人,我真怕自己再感动一点就流出泪。但终究是没有,我还没有那么脆弱。但是我的心底,也就真的涌出了那些离别的伤感。
  车子缓缓划走出视线,我和他的女朋友说,我们走吧。
  士平的景德镇之旅,也就这样落下帷幕。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不曾留下遗憾。
  回来之后,我简单吃了晚饭,然后有些困,就睡了会觉。睡了会,然后爬起来续写这篇日志。这篇日志这是五月三号晚上开始写,一直写到今天晚上。这也是唯一一篇让我连续写了三天的日志,虽然这不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这篇日志也似乎是我唯一一篇叙述性强一点的日志,尽管有点像记流水账。这大概也是我写得最不显得伤感的一篇日志。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有耐心看完我这篇日志,只是我想我需要用文字记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因为,这几天是我自大学以来,最开心的几天。
  快写完这篇日志的时候,士平发短信说他已经到了九江。
  今天五月五号,正是立夏了。
  光阴,依旧那么安静流淌。
----张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