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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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2期

《色,戒》:乱世里的色迷情钟

●王姿晴

    当李安决定把《色,戒》变成一部电影,用最精良的制作、最优秀的演员来重现那段故事时,立即引起广泛关注。而随后,电影在威尼斯获得金狮奖,又在台湾拿下八座“金马”,李安对电影的掌控、对演员的调教再次让人赞叹。最重要的是,电影几近完美地解析了抗日的大背景下,人性中的激情、欲望、堕落、悲伤,让人不胜唏嘘。
    一场话剧,两人的相遇,同为爱国青年的王佳芝和邝裕民,从此开始了一段不一样的历程。几年后,当王佳芝以麦太太的身份出现,当她以优雅、妩媚面对易先生的时候,仍然记得当年素面朝天的自己与邝裕民邂逅时的模样。
    李安到底比张爱玲慈悲。张爱玲小说的结尾,易先生处决王佳芝后,洋洋得意,他和王佳芝是虎与伥的关系,是最终极的占有,这才是张爱玲一贯的决绝与残酷。而片中的易先生,独坐在空荡荡的床沿,满目泪水,他对王佳芝,依旧有着最原始的爱恋,所以才会在杀死情人后黯然神伤。
    而对于王佳芝,一位在动荡和父权下牺牲的女性,一个美丽和勇敢的女子。从单纯的女大学生,变身为除掉易先生的一颗棋子,期间经历了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改变,无比疼痛的隐忍、渴望。当她听到那句“事成之后,我可以送你去英国”时眼中闪烁着光亮,到终于失控地对老吴喊出那一段话,正是她的绝望与痛苦,如同挥拳击打空气,无法宣泄。
    不再纠缠故事与历史事件的孰是孰非,它是政治的血雨腥风和波谲云诡,是伦理的灵魂纠结和人性参差,是张爱玲文字的旖旎冷艳和细密苍凉,更是李安光影的历史追忆与生命探幽。革命中夹着卑怯,背叛中含着深情,以及善与恶斩钉截铁的冲突,在身不由己的乱世里,色之所迷,情之所钟,于己于仇,于国于私,真如锁链深渊,让人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