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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似佳茗





  什么是“女性”?乍一问,你会觉得像是有人问你“什么是空气”一样,司空见惯。但从理性层面回答,一下子还真回答不准确。“女性”这个词是用来表示生物学上的性别划分或文化上的性别角色的,从生理层面上说,是能在体内产生卵细胞的,能够通过身体繁衍人类的两性之一,与男性成对比,二者相辅相成,互为补充,是人类世界的“二进制”编码元素。
  站在文化的立场,今天的哲学家和社会学家们已经对女性做出了许多各自不同的解释。今天的女性研究者也赋予了女性许多新的性别特征,但一部人类文明史所定位的女性特质,直到今天,基本定位未变。女性作为人类的繁衍者依旧被定位在稳定、和谐、美丽、忠诚、温柔、善良、慷慨、奉献、情感丰富、富有爱心、心灵手巧、没有野心、关注家庭、通情达理等观念中。
  同样,茶的特性也可用诸多词语表达,如康乐、奉献、沉静、忘我、禅意、兼顾、温情、细腻等。如此看来,女性与茶之间的确有着高度的共性。
  中国文人向来有将美好品格象征予香草美人的传统,这是从屈原的《楚辞》中可以追溯到的。千年前的大文豪苏东坡在《次韵曹辅寄壑源试焙新茶》中云“仙山灵草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末匀。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陵春。要知冰雪心肠好,不是膏油首面新。戏作小诗君勿笑,从来佳茗似佳人。”东坡此句一出,从此佳人佳茗,天作之合。
  同样是女人,亦有品相的不同,碧螺春是水乡女子,西湖龙井则为大家闺秀,祁门香如同西洋女子,乌龙茶则譬如武林巾帼。而且,茶艺表演往往由女性为主体,例如苏轼的诗句“酡颜玉碗捧纤纤”就是指梦中美丽的少女用纤纤玉手捧着盛茶的玉碗。而黄庭坚的 “一规苍玉琢蜿蜒,藉有佳人锦缎鲜”之句,则说美人捧着置放在锦缎上的绝品茶品向他走来的样子。此处,佳人佳茗已你我不分。
  所谓品茶即是读女人,品佳人,亦是品人格,是对美丽事物的由内而外的赏读和赞美。唐人周方所作《调琴吸茗图》画的就是宫中美人手托茶盏边饮茶边听琴的神态。“琴棋书画诗酒茶,红袖添香夜读书”,中国男子的书生梦中,一盏茶,一美人,那都是万万不可或缺的。
  我常常久久地凝视一杯被冲泡开的茶,怀着青春一去不返的感悟。看着一道洁水沏来,佳人在杯中旋转,沉浮,若即若离,若歌若舞,含苞欲放,绿袖缭绕,这才是“女为悦己者容”呢。她震惊、激动、升腾,而后优雅的憩思;她成熟,有所感悟,她也知道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她慢慢降落,终于沉积于生活深处,绰绰约约,落落大方,高贵素雅;然而又一道天外之力袭来,她又一次升腾,宛如初恋后再次热烈的爱情……(中药资源与民族药研究中心 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