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北方馍
去年夏天,当我提着沉甸甸的行李同父母一起从西门走进菏泽学院的时候,以往对大学的美好憧憬便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是失落和抱怨。
大学生活在以往的憧憬和当前现实的对比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最让我这个南方人苦恼的是食堂里的馒头和周围人满口听不懂的菏泽方言。
吃饭问题对我来说一直很费心。在食堂里米饭是有的,但通常在上午四节课的情况下,再去打饭一般都是告罄。看着我的北方同学就着一碟菜吃馒头的时候,我是既羡慕又疑惑。他们的咽喉怎么如此之大,一个馒头几口就可以吞到胃里。在这种无米的境遇中,我一般只能选择“康师傅”。幸而有时能买到一份米饭,菜的问题却又接踵而至。在家时是很爱吃红烧茄子的,碰巧食堂里也有卖的,买一份来吃,却是甜的,甜菜我也是吃不惯的。无奈,只能再买一份菜,因为米饭是难得的,焉能不吃。但问题又来了,没吃几口,咬开一种绿豆大小的粒状物后,满嘴全麻。后来才得知,此物谓之花椒。在开始的一个月里,饭是吃不安宁的,以至于终日与“康师傅”为伴。所以十一放假回家,母亲看到我形销骨立的模样,都差点要来陪读了。
吃饭问题解决不了,至少还有一条后路———“康师傅”。但说话的问题就很难办了。入学后几天就是入学教育,同学们和系领导见面。领导们个个都是慈眉善目,可爱可亲,但都统一地操着菏泽口音,在介绍本系情况的时候还时常运用些诙谐的句子,同学们是个个捧腹,而我一脸茫然,因为一句也不懂!后来上课,老师还是用方言授课,由于沟通不了,就和一位菏泽当地的同学坐在一起,这位同学自然就成了我的翻译。后来“不幸”成了班干,一次跟老师汇报一个语言类节目的准备情况。老师用方言问:“xx系那个语言类节目准备的怎样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把“语言类”听成了我班一个同学的名字———余延磊。我疑惑地答道:“不知道啊,余延磊节目?没听说啊!”“怎么会不知道呢?工作做的这么被动!”语气里透着不满。恰巧此时另一位班干(山东籍的)过来汇报此事,才算平息!
日子如陀螺般运转,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潜移默化,不喜欢的,不习惯的,在时间的催化下也变得那么顺其自然。
寒假回家,倒真的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地道的北方人。在家里吃米饭,固然有一种亲切感,但不到半天就饿的发慌———米饭不抗饿!母亲见我如此,有些心疼,就单独为我蒸些馒头,菜的口味也加重了。和家人一起吃饭,我剥着蒜头吃馒头,他们都显出惊愕。爱吃花椒,这更让他们不可理解。我向家人讲着北方的民俗风情,好似我是一个纯正的北方人。这一点,就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
寒假归来,突然觉得校园是如此亲切,而这亲切已不仅局限于馒头,花椒,蒜头之类。道旁的梧桐树、栾树、三叶草,西门口的热闹地摊,广场上的文艺表演,自修室里的宁静和忙碌……菏泽学院的一切都似乎与我有关。而这种突变的情愫倒像突然喜欢上了一位以前很讨厌甚至憎恶的一个人,抑或是一位调皮的儿子突然被母亲的一次无私行为感动了。
哦,是啊,“母亲”,多么温暖的词啊,我真的就是您那调皮的儿子啊!子不嫌母丑,这句话原来是那么真切,那么让人感动!
爱上北方馍,便爱上了北方的一切,用一句地道的菏泽方言来概括便是:菏泽的,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