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安徽大学经济学院、安徽大学经济与社会发展高等研究院合作举办的政治经济学前沿系列讲座日前正式开讲。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张宇教授以《中国改革经验与中国经济学发展》为题讲授了第一课。
　　张宇，1985-1988年，先后在人大经济学系攻读本科和硕士研究生。之后被分配到国家物价局从事研究工作；1993年调回人大经济学系任教并在职攻读博士学位，师从著名经济学家卫兴华。现任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院长。中国资本论研究会副会长。2004年入选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2006年入选全国宣传文化系统“四个一批”人才培养工程，中央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与建设工程政治经济学学科专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曾在《中国社会科学》、《经济研究》、《经济学动态》、《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学术月刊》等报刊杂志发表论文100多篇。有著作《过渡之路：中国渐进式改革的政治经济学分》、《市场社会主义反思》、《过渡政治经济学导论》、《论马克思主义的分析范式》、《高级政治经济学》、《中国的转型模式：反思与创新》。曾主持了霍英东教育基金会课题“制度变迁：中国的理论与实践”、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基本理论在当代的继承与发展”、“公有制与市场机制结合研究”、教育部重大课题“经济转型后期中国的改革模式研究”、“中国经济改革与发展模式研究”等重要课题的研究。多次获得国家级及省部级科研成果奖。
　　很高兴能有机会和大家交流，今天我发言的题目是“中国改革经验与中国经济学发展”。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以来，中国经济改革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现在中国经济的总量已经跃居世界第二，进出口总额跃居世界第一。在众多产品生产领域内，我国都是世界领先的。在可预见的范围之内，即10-15年之间，中国将在在经济总量上超过美国。虽然两者在发展水平和竞争能力上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总的来说中国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成就是巨大的。此外，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创造了许多新的丰富的、具有世界意义的经济模式和形态。比如国有企业现代企业制度、乡镇企业新型城镇化工业化道路、价格双轨制，政府和市场的关系等等。
　　一、西方经济学无法解释中国的经验现在，全世界都面临着一个问题———如何解释中国的经验。用什么样的理论来解释中国的经验？哪种理论更合理、更有效、更具有意义？这是当代经济学一个重大课题。虽然中国的改革成功是公认的，但是对于如何解释中国的经验，理论界学术界众说纷纭，并且理论上的差异巨大。在这个背景下我们党提出要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理论自信。
　　（一）客观看待西方经济学与中国的经济发展在中国的经济学教育中，教育西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最近报纸等媒体对此批评得非常厉害。中国的教育学西化已经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西化的程度比一些欧洲国家、美国、日本都要严重。比如同学们上的课、宏观微观经济学、高级微观、评估指标、国外发文、成果的鉴定标准（按照美国），论文分级等等。这种情况下，我们的理论发展与经验和实践是相反的，与党的号召是相反的。理论自信在我们学界几乎没有任何市场。我们学的东西、用的语言、评价的标准、说话的概念，都没有理论自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事实胜于雄辩，我们不做理论上的争论辩驳和探讨，而应该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地考虑我们的经济学该怎么发展，西方的经济学对我们有多大用处。
　　总的来说，西方经济学在解释中国经验道路方面的作用非常小。在进行改革发生巨变之时，原来的社会主义国家采取激进式改革变成了实行市场经济的资本主义国家，而中国则是向市场经济过渡。当时世界范围内的主流经济学家一致认为：向市场经济过渡必须采取激进的全面的彻底的自由化市场化私有化的方法，所以苏联等东欧国家大概两到三年之内就会走向繁荣。中国没有采取这种方法，而采取间接性的改革保留了社会主义制度，所以中国要崩溃。然而，事实却是1989年之后苏联等东欧国家陷入了全面灾难性的崩溃局面。比如俄罗斯的经济连续七年负增长，即使后来有所增长也主要是靠石油开发。而中国的经济在此后高速增长。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我国的产值是苏联的三分之一，现在我们则是它的2-3倍。斯蒂格利茨说：“成功与失败的对比如此鲜明，如果我们再不去思考那就太不负责任了。”主流经济学家用宏观和微观经济学解释说，由于中国是由农业国向工业国转变，而苏联是工业化转型完成后向市场化过渡，所以中国的情况是个例外。他们之所以这样解释是因为经济学的宏观微观没有时间概念和过程，不解释制度变迁，只是一个均衡的概念。同时他们认为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是一种短暂现象。但是从1989年到1999年，中国经济仍然继续发展，而且是高速增长。不仅如此，中国的制度改革已经完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已经确立。中国的改革不仅在转轨方面优于激进式改革，制度方面也是如此。
　　大家过去一直以为中国的制度是一个过渡阶段，大的目标肯定是向资本主义过渡。但是中国改革后的制度已经存在了三十多年，而且在可预见的范围内它是有生命力的。不仅仅是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共产党领导的方式方法也让人们越来越觉得它并不像外国人说的那样专制、腐败、无效，而是很有一套内在的逻辑。因此人们开始反思制度并开始解释中国的制度和模式。但西方经济学家认为中国虽然实行了市场改革、私有制等，但是经济的根本问题没有解决。他们所谓的根本问题就是指中国的基本制度没有变化，因此中国经济迟早会陷入崩溃的局面。这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中国经济崩溃论”的原因和依据。因此，总体上西方经济学不能对中国经济进行解释分析。
　　放眼世界，现在欧洲经济一塌糊涂，不仅出现了经济负增长，还出现了利率为负的“奇迹”。利率为负的意思就是：我不仅借钱给你，还要倒贴你。出现负利率的原因是缓慢的经济发展和严重的失业问题。比如希腊，失业率高达20%-30%，经济一塌糊涂。因此，从全世界来看中国经济的发展速度即使降到5%都比这些国家快很多。由此可以看出，理论和事实的差距非常巨大。
　　（二）西方经济学无法解释中国经济的原因主流的西方经济学之所以不能解释中国经济、美国经济甚至西方经济，原因有二：
　　第一，意识形态。经济学有二重性，一方面，它是时政地解释客观现实，解释经济生活；另一方面，经济学作为一个理论，它需要有思想、有判断、有主张，有意识形态的色彩。但是主流经济学家不承认，他们认为经济学是和自然科学一样的公理标准化的数学模型。苏洛曾说：“经济学和别的科学一样有价值判断，经济学家都是有倾向的。”《经济思想史的演变》的作者、主流经济学家马克·布劳格说：“价值判断和经济学的关系很复杂，经济学必然带来价值判断。”
　　西方经济学的意识形态在其基本理论里最明显。比如效用价值论，效用大小是由人主观判断的。个人是一切真理的源泉和判断者，即把个人作为至高的知识来源。这是主观个人主义者的意识形态。西方经济学的整个理论核心就是个人主义意识形态和资本主义意识形态。集体主义、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公有制、集体利益这些在西方经济学看来在理论上都是不成立的。如果用这个意识形态来解释中国，中国的国有制、公有制、政治、共产党领导等都不行。所以用这种理论来解释中国是行不通的。
　　我们把经济学叫做经济学帝国主义，是因为我们要把经济学扩展到道德法律政治等人类行为的一切领域。早期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是资源配置，当代的经济学研究的则是人的行为，只要是个人的、利己的、自私的人类行为就是经济学。按这种理论来看的话，道德也是自私，比如雷锋，他做好人是为了自己高兴也是一种自私。由此可以看出，虽然这套理论有意识形态但它是反社会主义的。
　　第二，理论本身的科学性。我们现在学的经济学有几个特点。一是把理性的经济人假设作为出发点；二是抽象。技术、政治、文化、社会、历史等凡是不能用数学表达的都是抽象的，经济学就是要把所有的量变成同质的东西，并生产函数。比如资本、土地、劳动，它们的单位不同，所以应该把它们都换成货币，但都换成货币就涉及到银行的供给问题，而不是生产函数的问题。所以生产函数是个伪理论。如果由抽象到无差异，技术、生产力、技术革命、企业、制度、产权、交易时间和费用这些东西也都跟现实没有关系了。
　　此外这种理论还存在问题。第一是反问题，过去写论文要读大量的书然后进行调查，但现在不用了，我们只需要在屋里呆着，选好模型找好数据，点一下结果就出来了。如果发现结果不合适还可以修改。不研究农业问题也可以写农业经济问题；不研究个人消费也可以写消费问题；不研究金融也可以写金融问题，这是因为你并不是在研究问题而是在做模型。第二是反理论，即所有理论的含义概念不清晰。它会告诉你这就是公理，再告诉你公式，你只需要找数据填进去就可以了。第三是反历史。历史怎么来的，历史问题怎么产生的这些都不用管。这样的理论学完之后，不仅没用，而且有坏处。
　　分配问题在经济学属于生产问题，它没有独立的意义。但前一段时间皮凯蒂否认了这种说法，他认为经济里没有分配问题，只有边际贡献问题，生产决定资本分配，贡献多少就分配多少，所以分配问题不是生产问题，也不是完全独立的变量。但是工资与生产贡献有什么关系呢？资本家雇用工人，在工人没有做出贡献时，资本家就已经告诉了工人月工资的多少。哪里有什么贡献问题呢？谁又来算边际贡献呢？如果没有边际，三年五年都是相同的产量和原则，边际又从哪来？所以这个理论与现实并没有关系。
　　制度很重要，生产关系和制度决定一切，但宏观经济里没有制度，虽然后来有制度经济学，但那也是非主流的。发展和技术也很重要，但宏观经济学里也没有经济发展、新技术革命和互联网发展等内容。斯蒂格利茨说这是因为重要的东西不能数学化。这不仅对转型的国家没用，对发达国家也没用。经济学的发达对意识形态有作用，但是对经济不一定有作用。经济发展有其规律，虽然美国经济强大，但并不是因为发达的经济学的指导。而是美国强大以后，有很多人研究经济学才使得其经济学发达。而这个理论扩散到全世界，具有很大的思想和意识形态的作用，并不是因为它的科学性。经济学家的作用体现在对思想、行为、理论的影响。其作用是间接的而不是直接的。由于理论的特点，决定了用现在的经济学解释中国经济的发展，其作用是很有限的。
　　（三）理论要与具体实际相结合此外还有理论的适应性问题。所有的理论都是有条件、有假设、有范围的，正确的理论运用到现实中也需要很多改变。任何理论都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和空间结构里，具有一定的假设前提，不能直接照搬。把理论照搬到现实中，叫做“教条主义”。过去常说“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即使是马克思主义真理也要结合实际而不能照搬，更何况是西方的理论。理论运用到现实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很多人恰恰没有调查研究，没有实践经验，又没有很多理论，只学一个理论就将其照搬来制定政策，这是非常有害的。而且理论与实际往往相反，所以人们说：按美国人做的去做，而不要按美国人说的去做。美国在经济强盛时对外开放，但在经济衰退时也会实行贸易保护主义。一个理论在运用于现实的时候，一定要根据特定的条件、要求和利益，绝不能照搬照抄。
　　虽然用西方的理论来解释中国的经济，总体上有很多局限，但我们还是要对其学习、研究。第一，虽然它的基本理论用处不大，但是它对具体的经济运行规律和实际诗有用的。第二，不管对与错，它的方法，如假设研究、实验、比较、数据的估量是有用的。第三，它有思想作用，我们通过学习它，了解人类是怎样思考问题的，进而思考以后如何发展，发展以后对我们有什么用。所以我们的基本结论就是：我们要借鉴，但绝不能盲目地照搬照抄。
　　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作用中国经济的发展要从中国的实际出发，进行抽象的概括、总结，吸收历史教训，总结经验并学习国外优秀的东西。但最根本的是我们要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理论作为指导和基础。因为它是符合事实的真理。它的用处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提供正确的世界观第一，世界观。无论是对于人的发展，还是对于国家的发展，世界观都是根本问题。马克思主义的辩证观，从大的方面讲，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没有世界观，就不能奉行经济学，很多经济学问题本质上也是世界观的问题。比如说效率，一个企业利润提高了并不意味着效率也随之提高。“效率”是价值判断，一旦学习了马克思主义就会知道，这里的“效率”是资本的效率，扣除成本，利润的最大化就是效率。利润和效率对于工人来说意味成本。因为利润的最大化就是工资的最小化，工资越少利润越高，所以资本的效率反而言之就是劳动者的成本。效率具有阶级性，这就是价值判断。环境保护、企业收益、成本等，这些貌似很客观中立的东西，仔细想就会发现其中也有价值判断和阶级性。
　　谈到改革与发展也会涉及到世界观。对于改革开放，有人认为成绩很大，也有人认为它造成了环境污染、两极分化等问题。我们以什么为标准来判断改革开放是否进步了，这就涉及到唯物史观判断社会进步标准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就会出现争论。一种观点认为，改革开放是进步的表现，因为它使生产力发展了，另一种观点认为，改革开放虽然促进了生产力的进步，但是也出现了两极分化、贪污腐败、环境污染、吸毒等问题。虽然生产力进步了，但是社会道德却下降了。对于这个问题，魏谢桦教授提出了评判社会进步的两个标准，一是以生产力为标准，二是以价值为标准。另一个老师则认为这种说法违反了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不清楚，连社会是否进步了这个问题都不能做出正确评判。所以这是一个很高深的问题，没有正确的世界观就理解不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就为我们看待问题提供了标准。
　　（二）坚持无产阶级的立场与价值观第二，立场与价值观。任何一个学说、理论和政策都有立场和价值观，过去我们称之为“阶级性”。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就是阶级性和革命性的统一。西方不承认自己的经济学有阶级性，但是凯恩斯却敢于说出来，他表明自己代表有产阶级的利益，绝不可能和穷人站在一起。尽管我们主观上想保持中立，但是客观上却存在价值判断。
　　我们经济学争论的好多问题到最后都无解，原因就在于价值判断。举例来说，有人认为国有企业好，代表人们的利益，更加公平；有人认为私有企业好，维护个人权利。这个问题说不清，因为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私有企业都是有的效率高，有的效率低。大家谁都不能说服谁，这就是价值判断造成的问题。
　　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要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进行价值判断，科学社会主义是无产阶级的学说。“无产阶级”一词容易被曲解，这里的无产阶级是指生产资料而不是财产。我们现在称之为“劳动阶级”或者“劳动者”，扩大来说就是指“人民”，包括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干部以及民营企业者。所以马克思主义理论有明显的立场，它批判资本主义。当然在现实生活中，由于处在生产力发展这个阶段，我们需要资本主义的存在和资本家的合法经营，这是唯物史观。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我们的立场。
　　（三）分析市场经济第三，分析市场经济。西方的经济学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都讲市场经济，但两者是不一样的。有一种误解认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研究计划经济，所以现在没用。这种话完全是外行，因为马克思的《资本论》研究的是纯粹完全的市场经济。马克思的所有经济理论对市场经济都非常有用，《资本论》里面分析的问题都是现实的问题。它的用处大于比西方的经济学。西方经济学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实物经济，没有包含市场经济、货币、危机、金融、信用等要素。所以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为我们研究市场经济提供了真正有用的理论。
　　（四）研究当代资本主义第四，研究当代资本主义。我们现在所生活的世界经济体系还是一个资本主义的经济体系，要了解这个世界的经济运动规律，就必须要了解资本主义的经济运动规律。这就是马克思《资本论》中所讲的：“本书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目的在于揭示现在经济的运动规律”。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的运动规律，而西方经济学不研究资本主义。西方经济学里面没有雇佣关系、没有资本主义的私有制和竞争关系，没有这些概念又怎么研究资本主义呢？
　　所以我们说研究当代资本主义只能学习马克思主义。西方经济学不会告诉我们当代资本主义所经历的阶段，而马克思主义会告诉我们当代资本主义从自由竞争阶段到垄断阶段再到国家垄断阶段，现在到了国际金融垄断阶段。现在，金融在资本运动中占据主要的形态，在以信息技术做基础的资本全球化中，资本雇佣劳动的关系就发生了变化。由于无人工厂和信息技术化代替了大量劳动力，资本家不再需要那么多工人，工人一旦不进入生产过程，就没有收入，只能靠社会救济。大量的资本增长就会落到少数的资本家手中，使得少数人越来越有钱，而多数人越来越没钱。另外，资本金融化之后实体经济就不再重要，因为生产力太高造成了生产过剩，而过剩的资本流入金融市场，导致金融市场越来越泡沫化，所以金融危机不断。过去的资本是国家的、民族的，而现在的资本是全球的，没有国界，这就会形成全球性的跨国资本家。跨国资本家中的精英们在各个国家来回游走，导致资本来回流动，把民族国家抛到了一边。当金融资本掌控了整个局面时，国家利益也可能不再维护，这些都是新的局面。解释这些问题没有马克思主义是不行的。
　　（五）解释世界体系第五，解释世界体系。主流国际经济学认为自由贸易是互利互惠的，带动了共同富裕。事实却是，世界分化越来越严重，发达国家和落后国家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世界体系是不平等的，有中心国和外域国之分，中心国控制剥削外域国，中心国家的发展和外域国家的落后是必然的结果。不仅发达国家和落后国家的发展不平衡，就连发达国家之间的发展也是不平衡的，这种不平衡导致它们之间因为争夺市场和势力范围而发生战争。
　　世界并不是像主流理论阐述的那样互惠互利，共同前进，而是复杂充满战争的。资本主义矛盾的发展必然会导致社会主义的革命、发展、和建设。社会主义建立之后会超越资本主义，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代替私有制、以有计划代替盲目无政府状态、以共同富裕代替两极分化，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人类发展前进的方向，这个方向就是我们中国革命建设改革的方向。如果我们不懂这个理论，就会无法理解我们国家的主题、发展方向、中国共产党的奋斗目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道路和旗帜。因此就会导致各种各样的历史虚无主义。按照历史虚无主义的角度来看的话，中国完全没必要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而应该直接进行资本主义建设。但事实却是如果中国进行资本主义建设的话，其结果一定是国家民族分裂、外敌入侵，国家会非常危险。所以如果我们不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话，就无法解释历史和现状。
　　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解释解释了中国为什么要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问题。中国要革命、要独立、要走向现代化有两条道路，一条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另一条是走社会主义道路。而帝国主义的控制和民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不允许中国走资本主义的道路，所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要反地反封建，领导中国变成一个独立的社会主义国家。
　　建立社会主义国家后就要发展工业，而以当时的国情来讲，市场经济无法促进工业化进程。当时的中国农村依然是以家庭为单位，粮食产量甚至低到难以维持生计，如果不搞集体化就会在农村出现地主，导致两极分化，使得社会主义工业建设没有基础。如果在城市实行市场经济的话，资本家只会投资一些轻工业，而不会投资大规模的机器、工厂和铁路。所以一些大的基础设施以及铁路、汽车、飞机、钢铁等行业的建设必须由国家出面。因此要推动国家工业化的发展必须实行计划经济。如果一开始就是个体经营，大家为了发财而盲目竞争，那国家也就散了。
　　我们之所以进行改革开放，是因为计划经济到一定阶段之后它的历史作用也随之结束了，市场经济开始显现活力。但是我们实行的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把公有制和市场经济结合起来，把政府和市场结合起来。如果没有国家的力量支持经济建设的话，实行市场经济的发展中国家是无法与发达国家竞争的。因此我们要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些理论我们都可以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中找到，只有了解掌握这些理论我们才能更好的工作和生活。
　　（六）研究经济发展马克思主义经济政治理论为我们研究经济发展提供了依据。宏观和微观经济学中没有发展的概念。虽然西方的经济学中有一些发展理论，但是那些发展理论并不适合中国，不能解释中国的发展问题。比如说，最近流行的“中等收入陷阱说”认为发展中国家发展到一定阶段会遇到中等收入陷阱问题。现在我们国家的许多经济学家和政府人士都在研究“中等收入陷阱”的问题，企图摆脱这个陷阱。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告诉我们这完全是一个错误的概念，因为收入并不能鉴定一个社会发展的阶段。人均并收入并不能反映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也不能反映一个国家的经济结构。中等收入的国家有一百零二个，中国与埃塞俄比亚和孟加拉国没有可比性，它们有“中等收入陷阱”，不能说明我们国家也会有“中等收入陷阱”。“中等收入陷阱”认为一个国家一旦到了中等收入的阶段，就会出现通货膨胀、经济危机、失业等问题，但是这些问题无论是在高收入国家还是低收入国家都会出现，所以“中等收入陷阱说”是不科学的，这个错误的理论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我们用马克思经济理论来看待“刘易斯拐点”和“人口红利拐点”时，会发现它们也是很可笑的理论。日本的人口密度比中国高了很多倍，但是经济却很发达；澳大利亚、加拿大和美国这些国家人口数量很少，但是经济也很发达。所以经济的增长和人口数量没有直接的关系，经济规律并不是人口规律。在“农村劳动力是否过剩”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完全没必要，因为当我们说人口红利消失，劳动力稀缺时，还有很多人找不到工作，甚至连大学生找工作都很困难，又怎么能说劳动力稀缺呢？如果我们学了政治经济学就会知道，人口规律不是独立的规律，而是资本积累的产物。劳动力是否过剩取决于资本对其的需要，当资本需要劳动力时，就不存在劳动力过剩的问题，反之则会出现该问题。所以永远不存在劳动力数量的绝对多少，这取决于资本对劳动力的需要程度。
　　“目前中国经济发展不好，政府是否需要刺激经济的发展。”是前段时间引起大家争论的一个话题。经济学家认为不能刺激，他们认为制度是解决发展的唯一动力。这种观点完全违背政治经济常识，因为经济增长和制度并没有直接关系。并不是制度改革了，经济就会随之增长，没有货币的投资和需求的拉动而单靠制度改革是无法促进经济增长的。英国和欧洲一些其他国家的制度都很好，但是经济却是负增长。并不是实行市场经济就会促进经济的发展，相反计划经济更能提高经济发展的速度。在计划经济中，国家可以掌握经济投资，所以会提高经济发展效率。市场经济取决于需求，需求又取决于资本的收益和分配，纯粹的市场经济的结果只能是少数人有钱而多数人没钱。所以一旦进入纯粹的市场经济，经济的发展速度都会下降。
　　还有一个理论让学习西方经济学的学生很难理解。西方经济学认为生产力提高，收入增加，效率提高，经济就会发展。而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是，劳动生产力和价值量成反比，生产率提高，价值量就会减少。他们之所以理解不了这个问题，只因为没有区别使用价值和价值的不同。从使用价值的角度讲，生产力提高使商品增多，从价值的角度讲，生产力提高会使价值下降。西方经济学不能区分其中的二重性，所以就理解不了为什么生产力提高会使价格下降这个问题。这些都是政治经济学为我们提高的独特的方法、理论和科学的东西。
　　三、反省与希冀我们现在的政治经济学很落后，这方面的学习和研究不够，没达到应有的水平，教材落后，老师水平也有限，但是这些都是我们的问题，而不是政治经济学本身的问题。中国经济学的发展一定要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基础，同时学习西方政治经济学的成果，结合中国自身的实际进行研究，并吸收各方面的理论知识，这样才能使我们的理论包容、开放、博大。（本文由孙倩雯、陈蓓、孙素霞经录音稿整理，未经本人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