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马超
“躺枪”、“不明觉厉”、“中国山东找蓝翔”……明明中国字都认识,但放在一起就是不知道其表意为何,这种情况,你遇到过吗……面对网络语境的现实,近日,以微博协会和国学社为代表的学生社团展开了一场“传统之雅”对话“网语之便”的讨论会,全校学生通过微信报名的形式参与其中,文学院教授周志强、孙易也受邀参加。
网语成为青年人的“日常”
讨论会上,微博协会负责人浦玉对当前流行的网络用语进行梳理,将当前流行的网络用语大致分为5类:给人群“贴标签”类,如“女神”、“高富帅”、“土豪”;颜文字、图像化文字等,如“Orz”、“囧”、“(*^__^*)”等;新成语,如“十动然拒”、“不明觉厉”等;脏字、国外语言演变来的习惯用语,或在原本词语中加入了新的含义,如“图样图森破”,“呵呵”等;有特定语意背景的词句,如“中国山东找蓝翔”等。
“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随着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网络语言开始出现,比如‘88’表示再见,‘:)’等一些完全不符合使用规则的标点符号组合也开始表达着一种情绪。”孙易介绍,这是一个由谐音、数字、比喻、省略以及图形、符号等组成的一种全新的语言体系,它与传统的语言形式相比,具有简便性、多样性、创新性、个性化和粗俗化等特点,不仅在网络中广泛传播,而且还出现了向口头和书面语言扩散与转化的新趋势。世界上很多国家,如英国、日本、韩国等都有这种现象。
“这种网络用语的出现提高了交流的效率,但也加深了代沟。”孙易说,网络用语除了具有代际性,还具有群体性,使用网络用语的多为年轻人、时尚派以及节奏快、张扬个性的人群。
文学教授读不懂“土肥圆”
“‘土肥圆’是什么意思?‘大叔控’、‘玛丽苏’是什么意思?如果不借助‘度娘’我真的不能够理解!”周志强从自己遭遇的网语尴尬说起,认为“语言是代际认同的重要手段”,近而他分析了这些网络用语产生的原因。他举例说,“屌丝”一词,是看不到前途与机遇的青年人自嘲自况的产物,而“高富帅”则在戏谑中隐含了这个日趋贫富分化的中国形象;在“二奶”一词的幽默中,显示出的是腐败的权力与无所不能的资本所捣毁了的道德伦理系统;“亲”一词是在淘宝模式下应运而生,反映出对于在陌生人间建立亲密关系的渴望;而“大叔控”一词,某调查显示,“90后”年轻人中74%女生认为可以有“大叔控”,30%以上女生认为自己是“大叔控”,当然,“大叔”不是年龄上的界定,而是具有权力、资源等有能量“搅动江湖”的“宋思明”们……“亲,如果你不懂这些词,你就out了!”周志强指出,这些网络用语实质上是青年主流文化中分裂出的一种亚文化,本身具有“分裂性”,一方面对主流文化有一定的冲击;另一方面是一群“没有破坏力却充满破坏焦虑”的青年,对自己无力上升为有权势、有地位群体的不满情绪表达。
倡议网语“去粗鄙化”
“我认为,这些词对我们形成了较大的冲击,我不会以很欣赏的的眼光去看待它们。”来自国学社的陈川认为,一个人在大学之中,应当更多地受到传统文化的浸润,而同样发源于大学校园之中的网络热词,削弱了“读诗”的氛围,读诗被当作了风花)月的事,他对此感到很苦恼。
汉语言文化学院的小郝则认为,网络用语只不过是当下年轻人追求个性的体现,不必过分以“对”或者“不对”的标准来考量,网络用语中也有“正能量”,比如“给力”这个词就已经被中央媒体使用。
对此孙易认为,一方面,网络用语是广大网民智慧的结晶,丰富了语言的形式和含义,和社会热点联系密切的网络流行语能够反映出人们对社会现象的态度与观点;而另一方面,网络用语对语言文字的规范性产生冲击,被低俗化的词语很有可能会影响青少年学生正确学习,对于不熟悉网络的人来说则会造成理解、沟通方面的障碍。
对于陈川的苦恼,孙易鼓励他说:“任何一种语言的产生都有其生命力,而网络语言生命力则是‘譬如朝露’——瞬间产生,瞬间消亡,大多数人经过激动、时尚感后会觉得无聊,觉得网络语言不够美,真正有品质的东西生命力是在骨子里的,比如,我们的优秀传统文化,我们的诗歌。”
“唐代人也说脏话,那我们是不是连诗都不能读了?所以我认为完全抵制某种语言是不切实际的。”周志强认为,语言的发展会经历从不规范到规范的自然淘洗过程,从古代的文言文到五四时期的白话文,再到现在网络语言的产生,其背后折射出社会生活的变化。网络语言是一种“症状性”的存在,有其产生的社会基础,也有其合理性,“因此如果没有道德上的攻击或侮辱性含义的网络语言,还是可以使用的。我们所要做的,是‘去粗鄙化’。”
讨论会的最后,微博协会、国学社两个社团联合文学院研究生会,向全校师生发起“网语文明”倡议:希望全校学生树立积极健康的网络观念,培养使用规范、典雅汉语的表达习惯,从成语、诗词和传统文化中汲取养分,不使用带有民族、性别、地域、阶层等歧视色彩的“网络流行语”,不使用“网络粗口”,从我做起,主动宣传、自觉弘扬网络新风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