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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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那天,不知是怎了,寝室的六个姐妹,都抱着电话唏嘘不已。电话那头,是我们离开了两年多的家。起先只是一个姐妹突然说想家,一语既出,勾起了大家内心深埋的想念,想家,想爸爸妈妈了。
  平时,总说学习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去想念。但累了的时候总是会记起爸爸妈妈温暖的怀抱,总是会记起家那个温暖的港湾,总是会忆起在爸妈的身边撒娇呢喃,是永远的孩子。
  家,那么一个温情的字眼,总说家是港湾,是彼岸,是流浪漂泊的心歇息的角落。也许是高屋华堂,也许是竹篱茅舍,这都不重要,只要有爱,有家人。不用多么华丽,在你疲惫的时候,可以卸下负担、除去面具,不用假装、不用虚伪,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那么美好。也许她不在我们的身边,但她无时无刻不在我们的心中,是我们人生的起点,也是我们人生的终点。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那样一座小屋吧,它是家的幻化,装着我们眷恋的点点滴滴的回忆。我们一天天长大,离开家离开亲爱的爸爸妈妈,我们带着记忆里的那座小屋,奔赴我们生命的旅程。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珍藏于老屋的记忆越来越多,终于小屋也会慢慢变老,变成老屋。
  那是一份依恋,那是一份不舍,是我们对家的眷恋,是父母对我们的期盼。回头望去,小屋已是双鬓斑白的老人,静静看花开花落,细细听鸟吟蛙鸣。静穆地立着,默默地注视春秋的行踪,安详地守候暮霭的黄昏,沉沉地回忆青丝羽翼的样子。老屋被如梭时光的流水,淹没于千丈的泥沙层中。不声张,不言语,没怨言,只是立着、守着、盼着。那样的形象,多像母亲送走儿女后寂寥的生活,她便守在门边,安安静静的盼儿闲时能归来看看。“萱草生堂前,游子行天涯。慈母依堂前,不见萱草花。”
  幡然醒悟,终于想到心灵深处那梦魂牵绕却已然模糊了的老屋,于是在故纸堆里一阵乱翻,终于在一个落满灰尘的不起眼的角落里捡起丢失已久的钥匙。
  踟蹰于老屋前,才发现,那门橼已破败不堪,那锁头已锈迹斑斑,那墙面已爬满青苔。伸手推门———那感觉,是冰冷,竟忍不住想要收回。曾经熟悉的,已变得陌生,儿时抚过的琴再也奏不出清亮的旋律,幼时读过的书早已成了虫儿的晚餐,那曾经的欢歌曾经的笑语,都不再了。昏暗暗,灰蒙蒙,老屋再也照不进外面如华的阳光,再也承载不起如潮的笑语,再也负荷不动风月情韵。一切只剩下破败荒凉……
  人生如白驹过隙,短暂,于是这便成了忙碌的理由。因为忙碌,我们忽视了身边太多我们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总是拿忙碌当借口,默许着那么多美好在我们眼前长满青苔,终于破败不堪。我们不曾回访过我们的老屋,我们忘了问候为我们操劳一生的父母。《常回家看看》,这已被唱得我们不愿再去唱的歌,可能还依然诉说着父母的心声吧!
  我们不能选择等待,老屋老了,终究也会覆灭。秋风再起,黄叶飞舞,生命游丝般冥冥灭灭,我们不能等到烛火熄灭时捶胸顿足。看张洁的《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那么多的悔、那么多的恨、那么多的如果,也会想,应当珍惜,在我们还来得及的时候。
  其实,一个人的时候不妨静下心来,沉淀一下内心的浮躁,我们该去思考的不仅仅是在旅途中如何奋发有为。心底那个盛满眷恋的老屋,家里两位渐渐风华不再的亲人,这些,应当是我们用心去感受用心去珍惜的。
  (文化与传媒学院夏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