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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与健康来自经济学的分析


  雾霾是老百性最为关心的话题之一。从医学的角度来讲,毫无争议雾霾和健康非常相关,对健康构成威胁。例如:世界卫生组织(WHO)发布的《全球疾病负担2010年报告》表明:PM2.5已成为影响中国公众健康的重要危险因素。然而,两者间的相关性不等于因果关系。打个比方说,游泳溺亡人数和太阳帽销售量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我们可以由此得出太阳帽销售越多,游泳溺亡人数越高吗?显然这是不对的,这两个事件都是因为夏天气温升高所带来的影响,它们之间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回到雾霾和健康的关系,气象状况是雾霾形成的重要原因,冬天雾霾天气集中,冬天可能呼吸道疾病死亡率也高,但是这更多地可能是因为冬天气温低,容易诱发呼吸道感染。所以在回答雾霾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健康?这需要严谨的分析,明确因果关系,这属于经济学研究的范畴,是计量经济学方法的用武之地。
  北京大学陈玉宇和清华大学李宏彬,与以色列及美国经济学家合作的2013年发表的《空气污染对预期寿命的长期影响:基于中国淮河取暖分界线的证据》,利用中国疾病监控系统疾病死亡率的年度数据,结合相应位置、气温、城市居民收入、教育水平等大规模的数据,分析指出长期暴露于污染空气中,总悬浮颗粒物(TSP)每上升100毫克每立方米,平均预期寿命将缩短3年;进而指出按照我国北方地区总悬浮颗粒物的水平,意味着中国北方5亿居民因严重的空气污染平均每人失去5年寿命。这是为数不多的按照严谨经济方法来估计空气污染对健康寿命影响的文章。他们的分析指出健康寿命与居住在淮河以南以北没有直接关联,但因为淮河以北地区冬季需要取暖,取暖用燃煤带来空气中悬浮颗粒物增加,从而影响了以北地区居民的健康寿命,由此明确了空气中悬浮颗粒物对健康寿命的因果关系。这也是该研究的最重要的贡献。当然,也有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但瑕不掩瑜,例如:有学者指出由于该研究采用的是悬浮颗粒物作为空气污染的度量,总悬浮颗粒物是很粗糙的颗粒物,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PM10到PM100之间的颗粒物的浓度,这和健康生物学联系比较弱;另外由于采用年度的数据,空气质量季节间差异很大,年度数据会将这样的差异平滑掉,对于因短期空气质量恶化的极端情况带来的健康影响容易被低估。
  在现有文献的基础上,我和我的博士生开展了相关的研究,我们采用了中国疾病监控系统死因统计每周因心肺疾病的死亡的最新数据,分析了空气能见度对心肺疾病死亡率的影响,形成了《空气能见度、空气污染和心肺疾病死亡率》的工作论文。我们的研究表明,本周的心肺疾病的死亡率和当周及最近一个月当地的空气能见度显著相关,总体来讲:空气能见度越差,心肺疾病死亡率就越高。为了进一步确定空气能见度和死亡率的因果关系,我们通过气象风速的变化来解释能见度的变化,进而观察到心肺疾病死亡率的变化,从而确定了空气能见度和心肺疾病死亡率之间的因果关系。我们接着探讨了空气能见度和空气污染指数(API)和空气质量指数(AQI)之间的关联度,在此基础上我们分析了API和AQI指数对心肺疾病死亡率的影响,比如:2014年如果北京的空气质量都能达到良好的标准,那么平均每周因心肺疾病的死亡人数将减少近百人。我们的研究是对现有文献的重要补充:通过采用周数据能够克服年度数据带来的短期空气质量变化的信息缺失;基于周数据的研究能够有效地剔除因为缺乏抽烟习惯、饮食习惯等影响健康的长期因素的数据而带来得估计结果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