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云南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政治学系主任。
　　现主要从事政治学理论、民族政治学、地方政府与治理、边疆治理研究，被誉为我国民族政治学的创建者和奠基人。12月3日下午，周平从安徽大学校长程桦手中接过兼职教授聘书，并在文典阁学术报告厅作了题为“国家的疆域和边疆”的学术报告。
　　报告会由社会与政治学院院长陈义平主持。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安徽大学，非常高兴从安徽大学校长程桦手中接过了兼职教授聘书，成为了安大人。今天不管你是研究政治学、国际政治，还是研究社会学、公共管理……都不能忽略一个事实———我们这些所有的活动都是在国家范围内、在国家框架下展开的，必然要受到国家框架的规制。当我们受到国家规制的同时，另外一个事实同样必须关注———国家的所有活动都是在一定的疆域的范围内展开的。从这个意义上说，疆域以及作为疆域一部分的边疆是国家一个最重要的一个构成要素，也是政治学、国际政治、公共管理，乃至于社会学很多学科必须关注的一个现象，也是一个基本的理论问题。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所以我特别选择“国家疆域和边疆”为题为大家做演讲。
　　国家的基本内涵所谓的疆域，是国家的疆域；所谓的边疆，是国家的边疆。从这个意义上说，离开了国家这个主体，就无法对疆域和边疆做出合理的说明。甚至可以进一步说，离开了国家，疆域和边疆就无从谈起。只有对国家有一个基本的了解之后，我们才能讨论疆域和边疆。
　　这就提出一个问题，即什么是国家？
　　学政治学的、国际政治的，乃至于公共管理的人都知道国家是什么，因为我们每天就生活在国家当中。根据已有的知识我们可以做出一个判断：国家是人类社会为了维持自身正常的运转而创造出的政治形式。它是人造的政治物体，那这个政治物体是什么？什么是国家？如何来保护国家的本质？今天汗牛充栋的政治学著作和国际政治学的著作，对国家有很多很多的定义，尤其是政治学。
　　国家这个词最早在西方出现，由country到state。State是指和民族联系在一起的国家，民族国家的概念正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回顾历史，我们会发现历史上的国家与今天大不相同。纵观所有的国家现象，其实正如恩格斯所说，国家就是一个以暴力为支撑的公共权力叫做国家权力，这个权力按照一定地域范围进行管理的方式。人类最早的国家非常简单，以中国为例，中国最早的国家是公元前21世纪的夏。这个国家十分简单，就是大禹的儿子启建立的。启建立了一支武装，并凭借这支武装宣布属地人民归其管理，这块地后来就被称为修。这就是夏这个国家的来源。
　　夏最早的时候官员120人，比安徽大学的官员还要少，非常简单。这个国家充分的表明了刚才我们说的特点，即启建立了一支武装，在武装之上构建了一个国家权力系统，管理一定范围内的人民，这就是最早的国家。中国是这样，西方也不例外。观看欧洲国家发展史，最早的国家也是非常简单的。但是，国家产生之后，就处在不断发展变化当中，一步一步地发展起来。以中国为例，中国发展至今已经是一个大国。
　　我们都为中国的发展而自豪，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此庞大、如此复杂、如此有影响。但是回过头去看，这个国家正是一个以暴力为支撑的国家权力，管着960万平方公里的陆地面积和300多万海洋面积的国土的政治实体。综上所述，恩格斯的说法是正确的。无论是早期国家、古代国家、近代国家，乃至于近代以后新生的民族国家，还是如今的当代国家，不管形态如何变化，说到底都是一个以暴力为支撑的公共权力或者说以暴力为支撑的国家权力按一定的地域范围来进行管理的管理形式。
　　国家出现以后，人类就进入了国家时代。在国家时代，国家就是最基本的政治形式，在形成之后就在不断发展演变，从而构成了一个国家形态发展隐蔽的历史过程，所谓的国家发展史就是国家形态演变史。自古以来，人类社会的形态非常多样，人们所建立的国家形态也是多种多样。每一种形态的国家都在演变发展，从而形成了不同的国家形态演变发展的线索。
　　总规来看，由国家这个词所表达的政治现象有三个基本内涵：
　　第一，国家是一种政治形式。国家是人类迄今为止创造的一种最有效的政治形式。第二，国家是一个政治共同体。国家作为一种政治形式，把很多人整合在一起，由此形成了一个政治共同体。第三，国家是一个政治地理空间单位。国家不仅是政治形式和政治共同体，还是政治地理空间单位。国家以及国家的所有活动都是在一定的地理空间范围内形成的，所以国家也是一个政治地理空间单位。遗憾的是国家政治地理空间单位这方面的研究非常少，特别是中国。
　　以上这三个内涵合起来才能解释国家的含义。我们只有从这三个角度分析国家，才能深刻认识国家的内涵。国家的疆域既然国家也是一个政治地理空间单位，那我们要关注国家政治地理空间的属性，就必须关注国家。深入的关注和研究这个问题，就必然引出疆域的问题。任何一个国家，作为一个政治地理空间单位，它就必须占据或控制一定的地理空间范围。国家占据或控制的地理空间范围就是所谓的疆域。地理空间范围是一种自然的形态，但是某个地理空间范围一旦被国家占据或控制，打上国家的烙印以后，就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地理空间范围，而是成为了国家的疆域———政治地理空间范围。
　　国家的疆域对于国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人类社会以国家的方式来治理，也可以说人类社会以国家的方式来存在。国家在哪里？国家就在地理空间范围之上。离开了地理空间范围，国家也就不存在了。国家的疆域是国家存在和发展的基本条件，没有疆域，就没有国家。不仅如此，而且今天各国高度竞争，在竞争当中要想取胜就必须要有资源。各种资源就是由疆域提供的，所以疆域直接决定这一个国家资源的数量和质量。在这个时代，大国必然有很大的疆域作为条件。
　　所以疆域也直接决定着一个国家的资源的数量和质量。在当今世界，地理空间都不能称为大国。大国必须要有很大的疆域作为首要条件。也许大家会质疑日本的大国称呼，其实它只是陆地面积小，算上各个岛屿和海域后，日本的疆域还是很大的。全球化的时代，各个国家拼的其实都是资源，包括自然资源，经济资源。其中还包括地缘资源———地缘政治资源、地缘经济资源以及地缘文化资源。而这些地缘资源都是由国家的疆域提供的，从这个角度来看，疆域的条件直接决定着国家的能力和竞争力。所以疆域对一个国家来说可谓是致命性的存在，可惜我们过去的政治学对这方面关注的不够。但是在中国要崛起的今天，我们必须要高度关注疆域问题。
　　那么国家的政治形态能不能改变自己的疆域呢？我觉得取决于以下两个条件：
　　（一）国家自身的发展变化。国家是发展变化着的，它在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特点、规则、体制和形态，因此它对疆域的控制和占据的方法也是不一样的。不同形态和类型的国家，占据疆域的广度和深度是有区别的。国家主权的出现对疆域的占据有很大的影响。博丹最先提出国家主权这一说法，后来格劳秀斯对国家主权做了专题论证。国家主权都是通过战争来建立的。欧洲三十年战争，最后是在1648年通过《西荷和约》把过去三十年的所有条约固定下来的，形成了所谓的威斯特伐利亚体系。这个体系将主权从概念变成了现实，构成了国家组成的基本要素，成为了调解国家间争端的基本规范和元素。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主权体制在全世界建立起来了。但这时候的世界历史却发生了大转折，其中一个就是全球化的出现，它的基本规则都是在二战后建立的。而全球化的出现又使得国家间的规则发生了变化，也就是超主权规则的出现。在人类无主权时代，纯主权时代和超主权时代，国家在占据和控制地理空间范围的方式手段都是不一样的，不同的时代疆域是不同的。而主权管辖的地理范围就叫做领土，划定领土的边际线叫做边界。领土和边界都是和国家主权联系在一起的，没有主权，又谈何边界和领土呢？而当你的活动范围超越领土，达到了海外，你要不要去控制和保护在海外的利益范围呢？这种时候超主权概念就出现了，从一定角度来说，这是有问题的。
　　（二）人类活动范围的限制。人们活动的范围大了，国家的疆域也就大了。从陆地到海洋，到天空，再到太空以及地球深处，人类的活动范围扩大了，国家再去控制，那么疆域也就随之扩大了。人类现在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广，那些公地现在也被一一瓜分了，像现在的瓜分北极和深海海底的这种浪潮。最开始的时候人类的活动范围只是陆地，后来人们的海上活动越来越频繁。直到1890年马汉的《海权论》出版后，从英国开始，各个国家开始意识到要去控制海洋的范围了，由此我们就进入到了海权时代。这样，就把疆域从陆地扩到了海洋。到了上个世纪初，人们又开始飞天了。1921年杜黑出了本书叫《制空权》，从此人类就进入了制空权时代，空中疆域也随之产生了。后来美国在1980年代提出了“高边疆计划”，意图将自己的领土扩展到太空和外太空，由此也引发了新的太空疆域问题。国家的边疆我们在讨论完疆域的基本概念及特点后，下面来说一下对于疆域而言很重要的边疆问题。大国大疆域，小国小疆域，但是如果一个国家疆域太大，那么它对于整个疆域不能只实施一个政策。因为疆域中的各个地方它们的问题、特点都不同，采取的治理方案也会不同。古往今来，对待这个问题最基本的一个方法就是区分对待，也就是把疆域划分为核心区和边缘区。核心区是一个国家的核心、根本和传统的统治范围，是国之根本。所以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力保自己的核心区。而相对于核心区专门划分出来的区域就是所谓的边疆，是护卫核心区域的，所以要特殊对待。在无主权时代，当国家国力强盛的时候，是可以扩展边疆的范围的。边疆很重要，它不是纯自然的，而是建构起来的。另外，不是每个国家都是有边疆的，小国基本上是没有边疆的，有的大国也是如此。
　　我们前面说过，疆域是变动着的。这里，我要说，边疆的范围和形态也是变化的———边疆也是变动着的。泛泛而谈，对于一个有疆域的国家来说，他的内部有一个核心区，称作内地，内地与边疆之间有一条线；而再往外推，又有一条与其他国家的疆域的分界线，叫做边疆的外部分界线。大家会发现，历史上这两条线都是变动着的。第一，边疆和内地的分界线是变动着的。边疆之所以为边疆，就是因为它和内地不一样，需要采取特殊的措施来治理，所以称其为边疆。但是治理的后果是什么呢？———边疆不就和内地一样了吗？而且，这个变化都是从边疆与内地的分界线渐次向外扩展的。在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云南、贵州、四川、广西、新疆、蒙古、宁夏等等等等都是边疆，因为这些区域和内地不一样。但是随着国家治理的深入，和内地相邻、接近的这一部分逐步和内地一样，导致内地和边疆的分界线不断地向外推移。如果今天你去昆明看看，你会发现，昆明和合肥相比，从外观特征看，一点也落后，和中国疆域的中心郑州相比，也一点不差。这是在说明，边疆的特点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分界线在一点一点地向外移，昆明现在已经不是边疆了。当然了，除此之外，我们边疆还可以从陆地走向海洋，从领海走向领土之外。说来说去，边疆不是变动的吗？是的，疆域是变动的，边疆怎么不会变动呢？而且疆域是变动最突出的。它一直在变动。
　　随着边疆范围的变化，边疆的形态也在逐步的改变。我们最早的边疆是在陆地上划定的。在传统疆域时期，所谓边疆都是陆地边疆。在海权时代，我们国家的疆域拓展到海上，有了海洋疆域，因此也就有了海洋边疆。在制空权时代，我们除了有陆地边疆，海洋边疆，还有空中边疆，太空边疆，高边疆……到今天这个时代，我们不仅在领土的范围内划定边疆，而且我们还根据国家的海外利益来划定海外利益边疆。由此就出现了所谓的“新形态边疆”。不仅有陆地边疆，海洋边疆，空中边疆这些基于领土划分的边疆，还有超领土边疆。我们根据利益在海外的覆盖、融合和聚集的特点，把一些海外利益的关键点控制起来。但这种控制不是主权性的控制，而是在主权之上，超主权下的一种影响力。由此就有了国家的利益边疆，战略边疆。美国为什么要重返亚太？就是由于亚太是当今全球经济增长最活跃的地区，也是美国的利益所在，所以它要凭借它的国家影响力和军事影响力把亚太地区控制起来，把它变成美国的利益边疆和战略边疆。
　　所以，这里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信息边疆”的概念的逐步产生。由此就带来一个问题：新的边疆形态在逐步产生，美国人还率先提出一个概念：“底土边疆”。通过这些我们可以看出：作为国家疆域边缘部分的边疆，是国家疆域中特别重要的一个部分，一个外沿部分，而这个部分，形态也是在不断变化的。中国的疆域和边疆最后一个问题，中国的疆域和边疆。这个问题我简要地谈谈。中国什么时候开始有疆域的？很显然，中国什么时候有国家，什么时候就有了疆域。夏朝是中国第一个国家政权，是中国的第一个国家，也是中国的初级国家形态。它控制的地理范围，就是国家的疆域。秦统一中国以后，中国的疆域突然得到了巨大的扩张，疆域越来越大。秦王嬴政面对着如此巨大的疆域也束手无策。按照东周的方式是分封诸侯，后来李斯提出了要把权力控制在自己手中，就有了后来的中央集权制。那么国家要怎么办呢？李斯提出把全国分成很多的郡，郡下再设县，把郡县统一起来，设立“郡县制”。郡县制就这样出现了，成了我国最早的行政区划。
　　统一以后的疆域巨大。在这个巨大的疆域中，南北差异很大，东西差异也很大。后来中国通过霸占、迁都、修大运河、通商等手段，把整个疆域整合在一起，称作疆域的整体化。但是很长时间以来，中国的疆域也是无主权的，争来争去，这就是历史。到了上个世纪初，中国学习西方，开始构建民族国家。中国的民族国家构建基本上是从上个世纪初开始的。梁启超1902年提出“中华民族”的概念。在这里，我也解释一下，我们现在都称“中华民族”，这包涵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指“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中华民族，这是在有了“中华民族”这个词之后倒回去说，以往所有在中国国土范围内活动的所有民族，通称中华民族，所以才有上下五千年；中华民族还有一个概念，就是一个以“中华民族”作为族称的中华民族。梁启超提出，中华民族是汉族的，后来少数民族提出，我们也是中华民族。后来为了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中国历史上各个民族群体在“中华民族”这个族称下凝聚起来，“用我们的血肉组成我们新的长城”，抵御日本帝国主义侵略。在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去的过程中，汉族和少数民族血肉融合。到了抗日战争结束以后，一个以“中华民族”为称呼的群体逐步出现，最后，1949年，中华民族获得了民族的独立和解放，建立了自己的民族国家———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就是中华民族的民族国家。现在，我们依然是民族国家。有些同学可能会问，我们既然说我们是民族国家，为什么又是多民族国家呢？这里我要解释一下。民族国家和多民族国家不是对立面。民族国家是国家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阶段，即取代王朝国家后的那个阶段。他有几个最基本的特征：第一，有主权；第二，整个民族对国家有认同；第三，整个民族的所有人民都能来控制这个国家，即人民主权。这种国家就是民族国家。毛主席也说，中国是一个民族国家。但是一个国家，包括民族国家，如果它内部还存在着其他民族成分，比如我们中国，包含着56个民族，“五十六个民族”和“中华民族”这个概念是不是相同的呢？不是的。“中华民族”是从nation这个角度看的，而“五十六个民族”是从ethnicgroup这个意义上的概念。我们的民族成分比较复杂，所以也叫多民族国家。美国是典型的民族国家，但由于移民的增长，它也被逐步逐步多民族化了，所以有人说美国也是多民族国家。这两个概念不能对立起来。这里我们不再展开。
　　今天中国的疆域既有领土，包括“真正的土”，内水和岛屿以外的十万海里，也有领海。领土、领海是疆域的主要形态。此外，在领土领海之外还有专属经济区的和大陆架的，这都是我们的主权权力区。此外，对于国际海底区域，5000米以下的深海，能去的国家不多，我们是不是也要去占领一席之地呢？深海是由国际海底管理委员会管理的，但是我们中国现在也开始前往。太空领域我们也开始探索。这些地方都是非领土性、非主权性的———这就是要疆域多样化。在海外经济利益越来越突出的今天，对于国家的海外利益的聚集点，比如习总书记提出的“丝绸之路”经济带，“海上丝绸之路”经济带，我们是不是也要实行一定的控制措施呢？这并不是说去占领，而是凭借我们的经济优势和文化优势，在我们和相关国家利益互惠的基础上，来提高我们的控制力和影响力。这样，超主权的疆域就实现了。
　　中国夏朝开始有疆域。那么边疆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有人说是夏朝，我说这是想象。边疆是在秦统一以后出现的。李斯提出在国家内部实行郡县制。郡县制实行以后，大家发现内部的郡和外部的郡不一样，于是把外部的郡设立为边郡。这个举措没有明说，但是实际意义上的边疆已经开始有了。到了汉代开始明确划分出边郡和内郡，边郡就变成中国的边疆。所以，中国的边疆实际是在秦汉之际出现的，并一直延续到现在。一开始的边疆没有主权，是动来动去的。中国最开始知道还可以画一条线圈定国土范围，是在中俄《尼布楚条约》。后来又有中俄《布连斯奇条约》。这两个条约使中国开始知道，可以通过政府间的条约来确定国家的边界。这点非常重要。从秦代开始，中国划边界都是以中原为中心往外划：一点四方———中原为中心点，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而这两个条约签订以后，我们才开始明白，边疆不一定非要从内往外划，也可以从外往内划，中国的边疆划分进入了新时代。再往后，民族国家建立以后，中国的边疆主要在领土范围内划。但我们“重陆轻海”，海洋边疆十分虚弱，这些年才开始重视海洋边疆，而空间边疆重视得稍微早一些。
　　今天，中国正在崛起，中国的利益遍及全世界。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看待自己的疆域不能仅仅只是局限在领土的范围之内，还要在领土之外考虑自己的疆域。与此同时，中国看待自己的边疆，也不能只看陆地边疆，还要看到我们的海洋边疆，空中边疆……大家要看到，21世纪以来，中国逐步重视海洋边疆，十八大上，以习总书记为首的领导班子高度重视海洋边疆，提出建设“海上强国”。没有海洋，中国的崛起是没有希望的。“大国之路，始于海洋”，没有海权的大国称不上大国。但是我们不能只重视海洋，现如今，中国的利益走向全世界，中国在海外的利益虽然在不断发展，但随时面临着威胁，这是中国目前最严重的问题之一。这个时候我们难道不要保护我们的海外利益，海上能源供应线，商品运输线以及中国在海外的投资和燃料？要去保护，就可能要在某些方面影响它、控制它，甚至设置军事投送能力，比如中国的在利比亚的撤侨。这表明，中国已经开始意识到海外利益的保护。这就是利益边疆。这个概念最早是由美国人提出的，我们中国没有提。后来，我就写了一篇文章，提出我们中国也要建设我们的利益边疆，这在当时引起了轰动。不去保护海外利益，中国是没有办法崛起的。要去保护，就会有战略边疆。所以，同学们，现在中国的边疆形态也是越来越丰富了，各种战略边疆都要有。
　　以上就是我在“国家的疆域和边疆”中想要和大家讨论的问题。谢谢大家。
　　（本文由金晶、江媛媛、倪飞经录音稿整理，未经本人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