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如指缝里的沙,自觉不觉间,总在流逝。
已是六月尖,时节初夏。南昌的夏天来得总是如此突兀,仿佛还有很多春天的花儿未曾入眼,迎头的阳光便开始烧灼起皮肤来。
大片大片慵懒的午后,脑子如年久倦怠的机器。唯爱长长地昏睡。实在讨厌了自己对床无节制的贪恋,咖啡,浓茶,便成为抵制睡眠的最好武器。听她们说,这种速溶咖啡是容易使人发胖的,心里很不舒服,又暗想:总好过呼呼大睡吧?依然每天要喝上至少一杯。加之早晚泡的两杯绿茶,才得以笃定地打发着悠悠的夏日时光。
以前的同学C,总不忘在春夏之季给我送罐新茶。我不知道这种微小的举动是否成了他肯定我们之间友谊的一种验证?但我确信,他是了解我的性格的,照例不会拒绝,但内心会有温暖蔓延。
曾经以为,只有握着自己喜欢的笔才能写字的。因为那种端然的珍重是自己珍爱的方式。这种狭隘的嗜好终于在时间洪荒的冲刷里,变得不再那么坚韧了。啜一杯茶,听一段歌,随意敲击着键盘也可以织就一些忽明忽暗的文字。
漫长的人生之路里,不能预期到的改变会有很多,我们会捡拾一些做为纪念,但更多深藏在内心的感觉终究是不能诉诸于文字的。生活的枝桠末节太多,我们所能描画出的永远是主茎上的脉络。那些瞬间燃过的心烟会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化为乌有。
持久而坚定的快乐是不存在的,逼仄的心湖里只留有一只帆的空间。其余,皆是过客。没有谁是谁的岸,没有谁是谁永远的期盼。
生历劫难的心,在世事的沼泽里沤的太久,需要等待一束洁白的莲花盛开。我不知道那将需要多久?但我从没有放弃过这种挣扎的姿势。 向上,努力。趋向光明。
朋友Z,时常溜到我们寝室。或受了委屈,或累到逃避。其实,她是个特别开朗和豁达的丫头。但近来老是说着话就无声地啜泣起来。我是个不太会劝慰旁人的人,递上几张纸巾就哑然了。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淡淡地陪着,于我来说,能做的如此微薄。若她懂,应不会觉得我是麻木的吧。
是的,有些苦难过于沉重,没有眼泪的宣泄就如堵滞的湖坝。崩溃是迟早的事。
她需要倾诉,需要宣泄,甚或同情,但这一切显然还是不够的。
于苦难中坚忍,于苦难中等待。载鼎而行的只能是自己。
我翻看几年前的日记,那时候的痛苦曾经也让我几近崩溃,尽管现在看起来,这一切都那么不重要了。
请耐心地等待。
等待那一朵小小的莲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