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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方华解读纪录片《俺爹俺娘》———
“俺娘”是典型的中国母亲肖像



俺娘,一个身高1.41米,体重71斤的弱小女人……她属牛。


  焦波摄影集《俺爹俺娘》
“儿子的脚印是一条河,河的源头在爹娘的心里;爹娘的影像是一座碑,碑的基座在儿子的脊背上。”
焦波纪录片《俺爹俺娘》
“有一天晚上,我要回去,母亲说天太黑了,我给你拿手电照照亮。她就把手电照到小路上,我就沿着这束光向前走。越走越远我觉得光越来越暗淡,我觉得母亲已经回去了。但我猛一回头,就看见那束光,还在那晃动。一下子,我的眼泪就出来了。在那束光的后面,那就是我娘。”
《俺爹俺娘》让我记起了罗大佑的歌声:
  台北不是我想像的黄金天堂都市里没有当初我的梦想在梦里我再度回到鹿港小镇庙里膜拜的人们依然虔诚岁月掩不住爹娘纯朴的笑容梦中的姑娘依然长发迎空再度我唱起这首歌我的歌中和有风雨声归不得的家园鹿港的小镇———汪方华
30年拍摄,12000余张照片,600余分钟视频,最后浓缩成一部30分钟的纪录片。
  纪录片《俺爹俺娘》记录了著名摄影家焦波30多年拍摄自己父母日常生活照片的过程,反映了山东农村里一对普通中国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勤劳、平凡的一生,表达了一位远走他乡的游子对日渐苍老的父母的深深思念与愧疚之情。而以《俺爹俺娘》为主题的摄影作品展,也曾被媒体评为“感动北京,轰动中国”。
  很多人都会被《俺爹俺娘》感动,无论是商人、演员,还是医生、老师,不管你以什么样的社会角色去观看纪录片,你都只是会因为儿子或女儿这两种身份而被触动着。
  “无情时代的感情,焦灼不安的现实之上一个田园生活的幻像。”汪方华老师为《俺爹俺娘》作总体评价。以真动情,以情动人“我看这部纪录片就是我自身的投射。因为真实!”汪方华老师说,纪录片最大的特点在于镜头不会说谎。
  纪录片《俺爹俺娘》在短短30分钟之内,浓缩了焦波父母日常生活30年的历史,用心观看的人总会几次有哽咽落泪的冲动。
  “真实”是汪方华老师认为这部纪录片之所以能有如此感人至深的最核心因素。
  “历史是难以表达和重现的”,但焦波在《俺爹俺娘》中运用1100余张照片,以此为线索串联起父母日常生活30年的故事。
  汪方华老师指出,大量日常生活照片的运用,给予观众以强烈的自然、真实感。用真实的镜头最直观地反映“俺爹”、“俺娘”的生活图景,只有这样真实地定格生活中的细节,才能让人感受到“俺爹”、“俺娘”的真情,才能引起观众的情感共鸣。
  真实的镜头配合巧妙的空镜头使用,是汪方华老师评定的这部纪录片镜头的使用特色。《俺爹俺娘》平均5秒钟切换一个镜头,节奏较慢。角度较为单一,但恰恰是单一的平视角度最能给人以真实感。
  “这是部做得非常精致的片子,有着央视惯有的风格。”汪方华老师如此评价。村庄、家庭生活画面的剪接拼凑恰到好处,剪辑时淡出淡入,为观众对影片的节奏、感情的理解留足余地。
  “用真实的镜头,把30年的历史浓缩在30分钟时间里面,肯定动人!”汪方华老师说。苍老的面容,坚强的脊梁当镜头第一次走进那个平凡的茅草顶泥土墙的农村家庭时,“俺爹”、“俺娘”闪躲着。终于,黑白暗淡的镜头中,一双小脚,步履蹒跚,缓缓走来。
  1米41的矮小个子,小脚,总是佝偻着背,布满刀刻般深浅不一的皱纹的苍老的脸,粗糙的没有肉感的褐色的双手。
  汪方华老师用“传统的典型中国母亲”来形容“俺娘”的形象。“俺娘”的一辈子都在“俺爹”的阴影里生活着,家里面永远是听父亲意见,父亲“唱着主角”。那张父亲坐在前,母亲顺从地站在后的照片,就是最好的细节证明。
  汪方华老师深入探究,认为这位具有中国传统特色的“俺娘”,苍老的面容背后是坚强的脊梁。“每当出现新事物,父亲母亲都不太熟悉的时候,其实都是母亲先走出来的。母亲骨子里是非常勇敢的!”
  这位典型的中国母亲“俺娘”,“从不把自己放在家庭的主角位置上,承担的都是牺牲的角色”,汪方华老师评析。
  过年时,“俺娘”日盼夜盼只盼这一天全家相聚团圆,但“俺娘”从不提出让子女回到家里面陪伴自己的要求,“她可以无私地去奉献去牺牲,哪怕一年盼到头,最后只能自己动手让镜框里的照片团圆。”
  “我们民族最大的优势就是老一代的牺牲对下一代是无条件的。父母之爱,真的是一种原始的动物性的本能。”汪方华老师感慨。“在传统无私奉献的文化熏陶下,正常延续的就是‘俺娘’的奉献精神。”
  “俺娘”,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辛勤耕耘着她无私的一生。她从不会考虑自己,和“俺爹”把生活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焦波身上,看着孩子成长,努力帮孩子实现梦想,当孩子的梦想实现,成为“有出息的人”时,“俺娘”一生的意义仿佛也完成了。“这就是中国母亲最大最传统的特色!”汪方华老师说。
  “在苦难沉重的土地上,用坚强的脊梁撑起一个家,让大家都有安全感,却苍老了自己的面容。”汪方华老师沉重地概括了“俺娘”--焦波镜头下“典型的中国母亲肖像画”。避开现实,世外桃源从社会现实意义角度解读《俺爹俺娘》,汪方华老师说:“它是与和谐社会的主题相契合,提倡主流价值观的主流纪录片,很‘世外桃源’。”
  焦波没有把镜头聚焦表现山东农村在转型期间产生的尖锐社会矛盾,而是聚焦两位老人和谐宁静的内心世界。
  汪方华老师分析,“俺爹”、“俺娘”都是对生活对社会极富有感情的高龄老人,内心很和谐。而作为拍摄者焦波本人,“没有和谐宁静的心态也很难表现淳朴和谐的镜头,心必须要沉静下来,放下对这个世界的不安和焦虑,想想这个世界的质朴与美好。”但汪方华老师提出质疑,“在他的镜头里看到的是老去的乡土情怀,纵然和谐安详,但看不到社会的另外一面———现实矛盾的一面。”纪录片《俺爹俺娘》因其单纯质朴,“一定程度上避开了现实,塑造了比较理想化的世外桃源式的社会”。
  在肯定这部纪录片带给人们父母之爱的震撼以及“孝”的警醒的同时,汪方华老师也提倡纪录片的视角应更多地关注现实:“真正对社会有感情的艺术家,应该更关注现实关注当下。”
  中国自古“尚孝”,有“以孝治天下”之说。
  汪方华老师指出,这部纪录片“最大的社会意义在于反映的和谐与宁静。”汪方华老师幽默地作假设:“若拿此纪录片作为中国母亲的形象片,比美国挂的形象片,用一串名人出来作的秀更真实、更感人!”
  汪方华老师说:“《俺爹俺娘》是一部极具有教育意义的纪录片,它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它真实、动人。‘俺娘’的形象很普通,但感人是因为我们都有这样的娘,这样独具传统气息的‘典型的中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