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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哥”梁鹰翔:医学生的表演梦



在话剧《雷雨》中扮演周朴园


朗诵表演


  昏暗的舞台上燃着一个立灯,一位带着椭圆金边眼镜、鬓发斑白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读文件,他穿着一件圆花的官纱大褂,底下是白纺绸的衬衫,长衫的领扣松散着。不久他放下文件,打了一个呵欠,疲倦地伸一伸腰,“来人哪!”他取下眼镜擦了擦,声调略高:“来人!这儿有人么?”
  ——这是在 2010年南林大“水杉杯”戏剧展演上,南医大话剧社表演的《雷雨》第四幕,舞台上这位周朴园的扮演者名叫梁鹰翔,校园人称“僧哥”。
说起“僧哥”,南医大校园内无人不晓,学校举办的各类文艺晚会都少不了他那激情澎湃的朗诵。“僧哥”本名梁鹰翔,来自基础医学院2009级影像专业班,酷爱戏剧表演和朗诵,2011年参演话剧《毕业前夕》在江苏省第三届大学生艺术展演比赛上获得戏剧小品类(团体)一等奖。
  当年入学军训时曾经担任班级临时召集人(相当于班长),由于每次发布老师交代的通知时都要召集班上同学开会并再三详细嘱咐,甚至连老师开的玩笑也一字不落地转告同学,于是有同学根据周星驰喜剧电影《大话西游》里那个无人不知的爱唠叨的唐僧,给他起了这个外号。如此一来,“僧哥”的名号和他富有个人魅力的朗诵便在校园里人尽皆知。
话剧初体验:《群猴》里的国民党军官
梁鹰翔大一时加入了学校的话剧团,和该社团特邀指导老师——江苏省话剧院的陈永健导演一起排了部《群猴》,《群猴》是剧作家宋之的于1948年创作的独幕剧,对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国民代表大会代表竞选丑行进行了辛辣的嘲弄与揭露。梁鹰翔在该剧中饰演的是一名国民党军官马务矢。在《群猴》的排练过程中,在陈永健导演的指导下,新人梁鹰翔学到了很多表演方面的技巧和舞台表演规则。例如,抬手时不能遮挡演员的脸,转身时要注意不能背台,否则会影响观众的视线。每次陈导在排练之前都会给大家讲戏,排练之后还会对每位演员的表演进行具体详细的点评,表扬进步,指出不足。他要求每一位在台上的演员都要集中精力、全神贯注,哪怕没有台词也不能闲着,演员还要学会自己为人物设计一些合理的动作。在导演的启发下,“僧哥”表演时设计了不断擦眼镜这一动作来表现人物焦躁不安的情绪。
  《群猴》在2010年5月南医大戏剧节上首演,也是“僧哥”第一次在大学的舞台上表演。由于过于紧张,梁鹰翔把台词“美国人是我的亲爸爸”说成了“蒋夫人是我的亲爸爸”,台下的观众立刻哄堂大笑,而沉浸在剧情中的“僧哥”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忘我地继续表演。直到下场后别人提醒,他才意识到失误,此时早已全身湿透。
  有了这次经历,“僧哥”在平时的排练中开始有意地锻炼自己克服紧张。他会先把讲稿根据内容分为几个部分,分别背诵。他会站在宿舍的阳台上对着空旷的操场背诵,一旦遇到忘词或者结巴的地方,他就会从头背诵。正是靠着这种方法,他才能对演讲内容倒背如流。同时,对着空旷的操场大声朗诵,也帮助他有效地摆脱了紧张。“虽然上台前还是会紧张,但是一旦当我站在舞台上,追光灯一打,下面的观众基本就看不清了,我会一下子感觉到整个舞台都是自己的了。”他说道。
  表演小巅峰:《雷雨》里的周朴园
2010年下半年,我校话剧社携《雷雨》第四幕参加南京林业大学“水杉杯”戏剧展演。其中,对演技要求较高的周朴园一角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僧哥”肩上,他坦言:“想饰演好这么一个角色压力很大,为我和角色之间的年龄、身份差距很大,缺乏那一代人的阅历。”
  为此梁鹰翔认真地研读了整个剧本,理清各个人物之间的关系。他据此为周朴园写了一个“小传”,将他生平做过的大小事件一一列出,仔细揣摩周朴园在不同时期的心理思想状况。
  梁鹰翔又分别学习揣摩了明星版话剧 《雷雨》和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版的《雷雨》,仔细揣摩专业演员的表演方式。在后来的表演中,他主要参考了人艺杨立新老师的表演。虽然在形象上很难贴近,但他还是在气质上努力模仿,例如,借鉴朗诵中的一些语言技巧,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低沉;行动上变得沉稳,一点点踱步,手时常背在身后,不正眼看下人等。
  《雷雨》第四幕的开头是周朴园一个人在雷声中喊人,他必须立马进入人物状态,表现对仆人的无奈;之后周冲上场,他要转变成关心孩子却被孩子拒绝的委屈感;而繁漪登场,他又要一下子变成封建家长的态度,把自己对婚姻的不满宣泄在同样不幸的繁漪身上;最后和周萍的短暂对话,那句“做人太不容易”的感慨要联想到整个三十年的沧海桑田。他说:“融入人物本身,体会与不同人物对戏时人物感情线的变化,才能尽可能地让人物的表现自然流利。”
  在全剧的结尾部分,周朴园接连失去两个儿子而几近崩溃的状态,梁鹰翔也有自己理解:“祸不单行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年龄的承受,我觉得对于很突然很严重的悲剧,哭声和语言已经无法表现,用渐渐的沉默更能给观众以沉思。”
  功夫不负有心人,《雷雨》在戏剧展演上取得了成功,“僧哥”在学校里的名气也越来越大。走在校园里经常会有同学主动和他搭讪。有次学生座谈会上,一位学工老师走过来和他握手说:“你的表演很有激情,深深感染了我。这是我来南医大以后看到的最好的表演了。”
  表演基因来源:家庭熏陶
梁鹰翔的妈妈是一位小学语文老师,讲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在梁鹰翔刚开始学习汉字时,妈妈就对他严格要求,每个字都要咬准发音、字正腔圆。同时,妈妈还鼓励他积极参加学校举办的各类朗诵、演讲比赛,锻炼口才与表演能力,他小学三年级就登台参加了学校的纪念建国50周年诗歌朗诵比赛。梁鹰翔记忆中最深刻的是高二那年去电影院里看的《集结号》。影片中九连连长谷子地执着地为战友正名,表现出一种超乎常人的执拗和顽强,带给他一种空前的情感冲击与震撼。从此,他就深深地迷上了戏剧影视表演。
  “欣赏好的电影就像是作一次心灵旅行,从别人的经历中感悟到那些让你受启发的或感动的瞬间。”他说,“电影里的各种人物与故事让你有机会感受到不同的人生,去不同的山水间感受不同的人文风情,了解不同人物平凡而不平庸的生活,单调的日子便会因为这些闯进你世界的人物而变得五彩缤纷。”
  医学生有个电影梦:想做导演
医学专业的课程相当繁重,学习压力可想而知。活跃在大学舞台上的同时,经常可以看到“僧哥”在排练间隙坐在台下埋头看书。“为了心爱的表演,只好把计划中的这点时间挪到以后的哪天补上”,娱乐时间自然也就比别人少了很多。“大学毕竟是锻炼培养人能力的时候,多储备些能力,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也会多一些选项。”
  “喜欢表演最初还是因为喜欢电影,而电影的风格又和导演的表达有着密切的关系,喜欢一个导演就是喜欢一种独特的风格。”克里斯托弗·诺兰是梁鹰翔颇为喜爱的导演之一,聊起心爱的电影,“僧哥”又展现了他健谈如“唐僧”的一面,“他的处女作《追随》作为一部用业余时间拍摄出的黑白电影,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里把叙事节奏控制得十分紧凑,欧亨利式的结局引人深思。《记忆碎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剪辑思路,顺序与倒叙的穿插令人叹为观止。让我敬佩的是诺兰对电脑技术的不依赖。在很多导演‘在影言商’的当下,那些有自我真正艺术坚守的导演是最让我敬佩的!”
  “僧哥”说自己心里一直有一个梦想——有一天能够执导筒,拍一部自己的电影。上大学以后,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触到表演,这个梦想也愈发地强烈。他说:“当初选择学医也是误打误撞,对专业缺乏足够的认识与了解,所以自己今后到底会不会从医还是未知数。”课余时间,他经常会看一些和电影有关的书籍,既是一种兴趣爱好,也是为将来可能的选择作知识储备。“僧哥”的枕头下就有一本从义乌小商品城淘来的书《拍电影》。
  “僧哥”曾经为一段暗恋坚守了四年,“初三的时候,我从一张照片里认识了她,而当那一次她无意从我身旁走过,我竟感觉到她是从画里走出来,颇有《聊斋》里的中国风味道……”,遗憾的是,他勇敢的表白最终遭到了拒绝。正是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僧哥”透露说,他构思中的第一部影片想以这段经历为蓝本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