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刚刚模糊街灯的脸颊
忙碌开始了骚动
整条街都在跳舞
萝卜头压弯破菜筐的一头
悬挂着的葱和白菜还沾着土
一撮撮蓬乱的头发在疾走
贩菜的货车周围挤满七嘴八舌
一阵唧唧喳喳分散到街巷各处

啃着馒头开始拉起家长里短
饥饿在忙碌里不见了影踪
一个六旬的老太晚了几分钟
摊位已没有，挤在一个妇人的后头
劳累的红血丝一行行绘满她的眼球
憔悴的脸和青菜一样纹路明晰
赶了十里的泥泞
凌晨四点的灯光穿透黑暗
拔洗萝卜的声响混夹着孙女的啼哭
惊起了鸡鸣
窸窸窣窣的脚步踏响了天明

妇人的肩齐挡着老太的头
老太踮起脚尖向前打量着
背上襁褓中的女婴倾斜着被惊醒了
一只空空的新奶瓶悬在老太的肩头
老太扭头望着孙女眼睛清澈的微笑
想到卖完这一篮菜后
凑足奶粉钱的高兴
她迷眼乞求着今天的好运
摸着近前的新鲜菜头
眼角的皱纹微微张弛
（06高职药剂 邱中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