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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 鞋


  2007年夏天,我到小市场修鞋。摊主是一男一女,都坐在摊面正中的小马扎上,低头注视着手中的鞋,一边谈笑一边干活。我拿出鞋轻轻问: “这只鞋缝一下要多少钱?”两人同时抬起头微笑着看了看我。男的腾出一只手来接过我那只鞋,翻转了一下问我: “只缝这一条带子吗?”我恩了一声。 “五毛!”男女先后回答。 “行,得多长时间呀?”我又问。女摊主抬头看看我,面带微笑,又看了一眼男摊主说: “他的那一只很快就好,下一个就给你缝。”我决定等会儿,男摊主见我站着不动,就指一下身旁的小马扎对我说: “坐那等会儿吧!”我坐下,开始打量简陋的小摊及两位态度温和的摊主。
  这是个简单且空间狭小的地摊,除了一个缝鞋的机器,就是一个靠近墙的长木匣子,一些半旧的鞋丢在地上,有的是顾客拿来要修的,有的是给顾客临时穿的拖鞋。摊位的后方是一个挂着破布门帘的小门,我猜测那可能是他们的家。男摊主在缝完之前那双鞋后,站起身从木匣中拿出跟我的鞋颜色相匹配的线来。男摊主年纪稍大,剃着平头,他的手又粗又大,连同脸上都是一些黑的油腻的东西。女摊主扎着简单的马尾辫,脸稍胖,她显得年轻一些。他们衣着很朴素,也并不十分干净。看着他们,我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同情和怜悯。
  在我东张西望的时候,他们始终在谈笑。男摊主还不时的笑着问我几个问题,或是大声地讲句幽默的话。男摊主一边大声说笑还一边和过往的熟人打招呼,开玩笑。女摊主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虽然他们讲的是方言,我听不太懂内容,但我看出他们对生活的满足。
  正在这时,女摊主缝完了手中的鞋,她站起身来,她的这一举动着实让我震惊了。我看到女摊主的双腿又粗又短,而且是呈一个很大的0型。她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三,并且走路的速度很慢,没错,她是残疾人。我突然明白她为什么坐在那里显得那么小以及她为什么选择修鞋这样的工作了。
  我向她的双腿轻扫了一眼,怕她因我的目光而难过。但女摊主一直都那么自然大方地慢慢走过去,又走回来坐下。从她的脸上,我看到的只有微笑。我想起在繁华的大都市,不知有多少人身强体壮,却假装乞丐不劳而获骗取人们的同情和钱财,可她虽然身体残疾,却用自己的力气和汗水,用微笑和真诚服务他人,勇敢而坚强地面对生活,不怕脏累,坦坦荡荡赚钱。
  回学校的路上,我心情格外好。之前因为对前途的迷茫而导致的烦恼突然都烟消云散了。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他们都乐观勇敢地面对生活,我为什么不呢?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我告诉自己: “向艰苦奋斗的劳动人民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