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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万卷书,亦需行万里路———访校特聘教授董晨皓





  初次看到校特聘教授董晨皓的简历,吸引我们的不是如其他教授般令人眼花缭乱的“教育背景”,而是他的“工程经历”———在美国硅谷工作19年,有超过17年的芯片及系统设计、验证、测试经验,曾在初创公司及国际大公司就职。知青生活:年轻时吃点苦,一生有益董晨皓出生在杭州,六岁时随父母移居黑龙江,之后便一直在那里生活。1975年,高中毕业的董晨皓响应“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到农村插队接受劳动锻炼。这段三十多年前的往事,董晨皓至今历历在目。
  北方的独特气候和地理环境,加上当时农业生产机械化程度低,使得知青的生活异常艰苦。在气候原本就干燥的春天,开着播种机播种,尘土漫天飞扬。一天劳动下来,整个人身上除了土还是土。夏季,烈日炎炎,太阳底下一工作就是十六七个小时。秋天是收割的季节,北方的平原辽阔得望不到边,一垄地就得有五公里长。于是,从天亮到天黑,收割庄稼的人都要维持着相同的弯腰收割的姿势。腰弯得直不起来,更是家常便饭。那时,不仅劳动强度大,生活条件也很落后,只能够勉强解决温饱问题,想要吃上一顿肉简直是奢侈。除了干农活,董晨皓在生产队里还体验过不少事情。他曾经在粉坊做过粉条,到酒厂酿过酒,去油坊学过如何用黄豆榨油。对于一个知青而言,这些农活无疑是陌生的,但又不得不学。如果不劳动,那就没有粮食。董晨皓笑称,那是一种真正“自给自足”的生活。
  1977年,高考制度恢复,董晨皓当即报名参加了高考。遗憾的是,前两次考试,他都未能被录取。的确,十年积累下来的人才使得高考竞争异常激烈,录取率极低。但是,董晨皓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清醒地意识到,只有考上大学才能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曾经连如此之大的劳动强度都能忍受,还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呢?”于是,他继续着边干农活边学习的生活,艰辛程度可想而知。天道酬勤,1979年,董晨皓如愿考上了哈尔滨工程大学,并且进入了当时非常热门的无线电通信专业。
  如今,回忆起那段在农村的生活,董晨皓感慨万千。上山下乡的经历极大地磨练了他的意志,锻炼了他的毅力。由此,他开始了更加精彩的人生。硅谷打拼:有难度,但不是不可为1983年,董晨皓考入上海交通大学,攻读VLSI设计、仿真和布局布线专业硕士学位。毕业后,他被分配到杭电工作,主要给研究生讲授有关集成电路方面的课程。八十年代末期,国内还没有集成电路的设计队伍,因此,在杭电工作五年后,董晨皓毅然决定出国。与一般人不同的是,董晨皓出国不是去留学,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工作。
  1991年时的硅谷,经济正处于低谷。董晨皓初到美国,经朋友的介绍,在一家名为Apex的小公司落脚,进行小规模集成电路的研究。两年后,由于经济环境持续不景气,Apex抵不住竞争的压力,无奈倒闭,董晨皓失去了他在美国的第一份工作。之后,找工作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时间。回忆起那段日子,董晨皓说,那是他在美国最困难的时期之一,“当时投了很多简历,每天都会有几个电话面试,有时候电话面试就会被刷掉,电话面试通过以后,还会有两至三轮的面试。”
  四处奔波了两个月,董晨皓终于被一家名为Bay微系统的公司录用。在那里,他接触到了一个新的领域———芯片。这不单单对他个人,对于这家公司,芯片也是他们刚刚涉及的一个项目。于是,董晨皓开始了一边学习,一边探索的生活。他潜心研究设计基于一种RISC核的PCI-SCSI控制器芯片,通俗地讲,就是用于高端计算机的硬盘控制器。董晨皓主要负责芯片体系结构设计,设计PCI总线接口和 FIFO控制模块,定义验证方案并开发仿真平台。其间的辛苦,不言而喻,董晨皓却简单地用一句话带过,“只要付出努力,成功也不是不可能。”
  之后的几年,董晨皓在世界顶级的工作站SUN微系统公司做过技术工程师,还在一家叫RadioLan的小公司里担任过ASIC设计工程师。在这家小公司里,他设计和验证一个PCI无线LANASIC的项目,单独完成了芯片设计的整个流程———芯片的架构、功能定义、RTL编码及验证、网表流片及板上调试。八年的磨练,使董晨皓从刚接触芯片的新手变成研究芯片的资深人员。1999年,董晨皓进入思科系统公司。正如当时硅谷的经济一样,他的事业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度。
  或许有人会觉得工程师的工作很单一,每天与物打交道,围绕着一个项目,不停地做研究。然而,如此枯燥的工作,董晨皓一干就是十九年。对此,他显得很淡然:“工程师就是这样一份职业。”正如他所说,工程上的项目永远解决不完。重返杭电:培养学生的工程应用能力时隔十九年,重返杭电,董晨皓惊叹于杭电的变化。回想当初,学校在文一路,“招牌”还是杭州电子工业学院,校区小,师生人数也不过区区两千人。现在的杭电,有下沙、文一、东岳、下沙东四个校区,或大气磅礴或古朴典雅,各有各的特色。校名也早已变成 “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师生人数更是达到了两万七千多人。这一切,似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来到杭电不久,董晨皓应邀为计算机学院的研究生们作了一场关于职业规划的讲座。重新走上三尺讲台,身为人师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又回来了。讲座上,他侃侃而谈,将过去十九年里硅谷高科技的发展向学生们娓娓道来。他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向学生们讲述业界的波涛暗涌,为何曾经红极一时的公司会销声匿迹、为何各个研发公司只能“各领风骚三五年”、工艺技术到底在以怎样的速度发展……他的一番话,拉近了菁菁校园里的学子与行业间的距离。
  对于学生们所担心的就业问题,董晨皓也给了他们一些建议。董晨皓认为,找工作时,不能过分看重企业规模的大小。能在大公司就业固然好,但是也不能忽略小企业。身处大公司,你或许只是一颗小小的螺丝钉,然而置身小企业,你却能得到更多锻炼的机会。在小企业里,老板希望员工发挥其最大的价值,对于一件事情,不光要能做,还要会做。这样,员工必须不断学习,掌握更多的技能。同时,小企业也为员工提供了更多发挥的余地,让员工有更大的空间实现自我价值。
  董晨皓正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为在校大学生们展开了一幅异于校园的社会画卷,鼓励更多的学生走出象牙塔,走向社会。一席话,让在场的学生受益匪浅。
  在国外辗转沉浮了那么多年,如今依旧回到杭电,董晨皓与杭电的情谊不可谓不深。目前,董晨皓正在研究一个CCD项目,即将光变成电信号的传感器,该项研究将主要运用于工业、高端相机和暗房摄像机等设备。接下来,他会指导研究生学习。董晨皓希望他所教给学生的,不光是理论知识,更重要的是在工程应用上的能力。 (严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