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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盛世”诞生记□吴丹丹


  200米,10米、6米、2米……随着电脑提示音的变化,彩车距离天安门城楼越来越近,控制室里的于雅丽老师心跳加速。她是留在彩车上3位技术人员中唯一能看到外面盛况的人,雄壮的音乐、沸腾的人潮,“我看到了天安门城楼和现场表演的中学生!”可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肩上的重任,立刻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彩车上。
  在驾驶室里,只能看到彩车正前方的丹顶鹤与收割机。“尽管每天检测,我们心里还是非常紧张”。直到巡游结束,收到四面八方的祝贺短信,“终于松了口气,心里安稳了。”
  “龙腾盛世”———我校承制黑龙江省国庆六十周年彩车于2009年10月1日12:08分盛装驶过天安门,又一个让工程大学人骄傲的时刻从此定格。
  让我们将时光倒拨半年,重温一个个难忘的瞬间。哈工程:大干60天为祖国六十华诞献厚礼“大干60天为祖国六十华诞献厚礼”———至今仍悬挂于“龙腾盛世”彩车制作间的火红标语依然醒目,仿佛瞬间将我们拉回那火热的建设现场。
  距离国庆大典还有6个月,哈尔滨工程大学工程训练中心的锻造车间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黑龙江省政府副秘书长衣恩普、省文化厅有关领导一行视察学校工程制作设备的整体情况。4月13日,工程训练中心主任任正义接到通知,与刘志刚校长一同参加省里一次重要会议,内容保密。“到了那儿才知道是委托我校做国庆彩车”。
  校党委书记谷焕民指示有关负责人,一定要按照省委省政府的要求圆满完成我省彩车的承制和展示任务,向祖国60华诞献礼。这既是工程大学人义不容辞的历史责任,也是工程大学人的骄傲。“我校是国防武器装备科研生产一级保密资格认证单位。校工程训练中心是国家级实验教学示范中心,拥有技术先进的工程实验设备以及工程实践经验丰富的‘三师型’优秀教师队伍。对于政府的信任与人民的期待,我们将全力以赴。”校长刘志刚庄严承诺。
  省彩车制作领导小组上报北京群众游行活动总指挥部的汇报材料上这样写———“哈尔滨工程大学拥有国内领先的设计、实验、制作能力,我国某国防装备重大试验平台就建在这所大学,对彩车设计制作工作的时限、安全、质量和保密性都有充分的保证”。
  艺术家:被工程师打动哈尔滨话剧院的艺术家为“龙腾盛世”描摹了一个初步的设想。大幕拉开,艺术家们抽象的艺术构思,更像是一出戏的楔子,将剧情与要素交代清楚。剧中的唱念做打,完全要靠工程师们的自由发挥。这是一出只有纲目、没有台词的年度大戏。
  4月17日,由哈尔滨市话剧院提供的黑龙江省彩车的设计图纸通过了省领导与专家的验证。拿到图纸的工程师们却犯了难。做工程的人,每一个作品都是要精确到毫米的测量计算。可他们这次收到的“图纸”却是一张充满了抽象意境的中国写意画。尤其是创意主体“双龙戏珠”龙形千变万化,却无人能准确地描绘出它的样貌。要完成艺术图纸到工程图纸这个再设计的过程,需要经过工程施工、强度计算等多道程序。
  之前也没接过这样的活。跑遍了哈尔滨的工艺品制造公司,得到的回答却是“不可能”。负责“龙”的总体设计的佟永祥老师回忆当时的情形,“我们没做过啊,时间这么短,还要动态的,不可能。”回来的路上,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最终决定“别人做不了,我们自己来做!”
  在把龙塔、工艺品商店、地摊儿上所有搜刮回来的各种龙和蛇摆在一起后,几个人整日守着这堆小玩意,琢磨怎么能做出来,又琢磨怎么动起来。龙的形象尽管是虚构的,但却能从动作、表情、姿态上显示出不同的样貌。为了准确地描摹,他们找来了从事雕刻几十年、在国内享有名气的老师傅来刻制模型。经过细心的揣摩与观察,在画了二百余张设计图纸后,龙的形象终于完成了从抽象到具象的转变。
  未经过改造前的概念图纸只是较为突出地体现了黑龙江省的“四大”特色,在注入了工程师们的智慧结晶之后,“高科技”这一更能反映我省发展脚步的元素才在整体彩车的汇报方案中提出。双龙造型各有三个弯曲角度,龙“骨”用的是三维立体钢架。为了符合游行彩车不超过4.15米的高度限制,2000余公斤重、9.2米高的双龙还要突破从“卧”到“立”的动态转变。主体元件按照军品规格制作,生产标准更是完全符合国家标准与军品标准。5月15日,学校组织自动化学院、水声工程学院、机电工程学院的相关专家与校外专家,对彩车机械、控制、自动化等多方面的技术进行了综合评审,保证全车动点的技术设计安全无误。
  在工程师的创造下,巨龙“活”了。从跃起之姿到摆首戏珠,无不体现了工程师们精湛的设计与致臻至美的匠心。然而第一次试运行,仙鹤的双翅却无法正常上下振动。这时,负责鹤体设计的王涛老师发现了问题所在:“我们给鹤预留的动力是保障1500克重量的正常运行,可后期外饰足足重了一倍。”为了让仙鹤展翅,工程师们自己动手,为每只鹤体装上轻体材料并勾画外型。当六只仙鹤鲜活如生地飞跃时,工作多年的话剧院专业美工师叹服地说“太漂亮了!我要拜你为师”!
  “法西斯”队长:和谐不是和气刚刚进入任正义的办公室,记者就看到门口一个简陋的沙发上叠放着一张毯子。其他的人把办公室三楼的一个会议室改造成了临时宿舍,大家都搬来了自己的铺盖卷。在40天时间里,小组成员几乎每天都睡在这里。
  “龙腾盛世”项目制作总负责人任正义在电话采访中曾说“和谐的团队绝不是一团和气的团队,而是用一个大家认同的最高理念统帅一个团队”。
  团队8位主设计人员平均年龄40岁左右,进入中心前大多是企业设计部门的主管,有丰富的大型装备设计和工程经验。其中,韩永杰总筹彩车的整体机械结构,王元昔负责电气控制,徐岩负责收割机与抽油机的构造设计,佟永祥专攻龙体设计,王涛进行前期模型制作及鹤体制作,崔海统筹项目管理。在最短时间内实现设计师、金工技师的最优化配备,也是工程训练中心的独有优势。
  4月19日拿到艺术图形,8月8日进京,这一次的彩车设计制作周期比10年前缩短了一半。设计、加工、测试、组装,几百个零件、上万个尺寸,有一处出错就无法实现装配。为了追赶进度,彩车上的八大元素设计与制作都是在边讨论边制作中完成的。在方案设计中,团队更多时候是在争执。每天下午6点钟下班前的小组会议,讨论内容只有两点:今天出了什么问题、第二天的工作任务。每次开会,为了一个技术设计,都会产生强烈的争执。被大家戏称为“法西斯领导”的任正义笑着回忆说,几位老师经常闹“造反”,面红耳赤地与他争辩,事后又跑来道歉。他说,“我根本没往心里去”。
  刚刚进京的前两天,团队遇到了北京70年一遇的近40摄氏度罕见高温天气。任正义带领的14人经历了7天夜战———太阳落山动工组装,天亮收工。由于对北京的道路不熟悉,团队出门采购设备曾经三次迷路。第一次迷路足足绕了3个小时,走到了京沈高速的入口,也就是当时团队进京的路线上时,他们才找到回去的路。
  尽管对整体设计充满信心,可无法预料的外部因素仍旧使大家的弦绷得紧紧的。当彩车第一次组装完毕并进行演示时,黑龙江省领导特意前往北京探望彩车组装团队。看到成果,衣恩普评价:“超乎我的想象!”到此时,任正义与他所带领的彩车建设团队已经整整度过了紧张奋战的100天。
  校友:兴奋!母校加油!
  10月1日,天安门广场,“龙腾盛世”整装待发,准备接受检阅。
  哈尔滨工程大学的校园里,上千师生汇聚在启航剧场收看阅兵式。
  12:08分,龙腾盛世出现在电视画面上。
  此刻,王元昔与崔海正在彩车内部监控着设备运行情况。隔着层层的金属钢架与外饰,他们清楚地听见了天安门广场奏响的音乐。“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可依旧是心情激动”。
  彩车驶过天安门,我校工学网率先发布《哈尔滨工程大学承制彩车“龙腾盛世”驶过天安门》新闻。假期5天里,点击率迅速过万。网友“天安门归来”留言:“为祖国自豪!为哈工程自豪!”“工程人”说:“那天看CCTV新闻,主持人张泉灵介绍黑龙江彩车的时候说了是哈尔滨工程大学保障的!兴奋!母校加油!”校友“风行天下”说:“太帅了!原来我们学校那么牛!”无论在何地,收看国庆六十周年盛典的哈尔滨工程大学的每一名师生校友,无不深切地感受到,这雄伟壮丽的景象与我们有关,这激动人心的历史时刻与母校相连!
  国庆大典后的第二天,“龙腾盛世”与其他省份彩车一起在天安门广场展示。现场听到最多的声音就是:“走,去和两条巨龙合个影。”很多游客对八大元素所代表的地域特色十分熟稔,张口道来芦苇荡、抽油机的所指。我校留守北京的5名技术人员尽管每天仍要从早4点工作至晚上10点半,可脸上却始终写满了光荣与快乐。
  半个世纪前,新中国第一所为国防现代化培养高层次技术人才的综合性高等学府诞生于哈尔滨。开学典礼上,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首届学员庄严地接受了陈赓大将的检阅。半个世纪后,哈尔滨工程大学人将对祖国传承至今的热爱与忠诚,篆刻于流光溢彩的龙江彩车上,书写在祖国建设的篇章里,伴随着中华60年锦绣画卷的展开,接受了祖国和人民的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