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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有关周作人研究的书刊搜藏□张铁荣


  我是由于研究才买书的。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李何林师曾说过学生要多借书少买书,买的书一般就有一种占有欲,反正书是自己的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结果就是看不完或不看;借的书就不同了,记着快些看完好还给人家。
  我是从80年代初期开始进行周作人研究的。那时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负责组织全国各大学编辑一套中国现代作家的研究资料,其中的《周作人研究资料》就交给了南开大学;当时我正好从北京鲁迅博物馆进修回来,于是刘家鸣主任就把任务交给了张菊香老师和我。这是我走入周作人研究的开始。《周作人研究资料》出版以后,我又跟张菊香老师一起编写《周作人年谱》,从此就正式走入了周作人研究的领域。那时候是以北京为中心在全国各地跑资料,上海、浙江、南京的各大图书馆都是一去就十天半个月的安营扎寨,因此倍感原始资料的可贵;当时自己一狠心,就用一个多月的工资购置了一套上海文艺出版社影印出版的“中国现代文学史资料丛书(乙种)”中的《语丝》杂志。
  那时由于最先开始进入周作人研究,南开大学在国内外同领域很有名气。日本的周作人研究专家木山英雄教授,于1986年9月专门访问了南开大学。正是那时木山先生赠送了我一本书,就是他写的 《北京苦住庵记——日中战争时代的周作人》,在本书的扉页上木山先生写着:“张铁荣先生批正,1986年9月,木山英雄敬赠。”签名的左下角还盖了一枚刻有“几夜满”的红印章,后来到了日本我才知道,这个“几夜满”就是木山日文发音的中文汉字。
  我是1988年9月末到日本讲学的,期末正好是新年假期,我便往东京去访问木山先生。记得那天还有尾崎文昭先生,我们在木山先生带领下,走访了鲁迅、周作人在东京生活过的地方。当时正值日本昭和天皇病故,晚上东京都因“自肃”许多高楼的灯火都不开,而木山先生并不管这些,依然很热情地款待我,令我非常感动。
  当天就住在位于神奈川县横滨市的木山先生家里。在他家洗过澡后,我们边喝啤酒边谈周作人,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本厚厚的中文杂志送给我。仔细一看是早已在国内绝迹的《骆驼草》和《骆驼》杂志的合订本,写着“《骆驼草附骆驼》,伊藤虎丸编,亚细亚出版社出版”,伊藤虎丸是东京女子大学的教授,日本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专家。木山先生在这本刊物的扉页上写上了:“张铁荣先生惠存,一九八九年正月,木山英雄”。《骆驼草》是一套散文性质的周刊,创刊于1930年5月,共出版26期,主持人是周作人,他在这个杂志上发表了很多文章,编辑则是废名;而《骆驼》则是周作人、徐祖正、张定璜、沈尹默等人以“骆驼同仁”名义编辑的一册小开本杂志,于1926年7月出版。这册合订本是研究周作人的重要资料。此外,木山先生还将他翻译的周作人关于日本的文章结集送给我,这本书题名为《论日本文化》。
  2004年木山先生的《北京苦住庵记》再版,改名为《周作人出任伪职始末》,他托人把这本新书专送给我。这部新的著作是在前书出版四分之一世纪以后,特别是“文革”结束后,大量的周作人研究新资料新观点出现的基础上,重新改定并增加了“后日编”5篇文章和一个附录。后来赵京华先生把这本书翻译成中文,2008年9月我便收到了三联书店叶彤编辑寄来的中文版,叶彤先生在信中写道:“张老师:您好!遵木山先生嘱,奉寄《北京苦住庵记》一册,请查收。敬祈,秋安!叶彤拜9月8日”。当时真是非常感动连夜认真读书,后来参加了在北京鲁迅博物馆举行的该书研讨会。
  在日本讲学期间,我还经常去位于东京神田的神保町,那里是最著名的书店街。著名的内山书店、东方书店、鹤本书店和许多卖中文书的店铺都在那条街上,在这条街上淘书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在这里我买了1936年出版的 《一个日本人的中国观》,内山完造著,尤炳圻译。价格是1700日元,相当于人民币120元,按说不算太贵的。
  此外还买了一些有代表性的日本歌磨的浮世绘,再就是港台版的《周作人晚年书信一百封》、《知堂回想录》、《抗战时期沦陷区文学史》、《抗战时期文学资料》、《中国新文学作家资料索引》、《中国新文学作品书名资料索引》等一大批书籍,为今后的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特别是鲁迅和周作人研究,打下了坚实的资料基础。
  这就是我的有关周作人研究的书刊搜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