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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一苇之所如

我站在人生的渡口,此岸的边缘。我望着与楼相间的月,满眼是彼岸山水的静谧,浸渍在风吹草低的呼吸;疏疏篱落的寂静,凄凄惨惨的百花留香;泠泠泉水,呦呦鹿鸣……她应是看到了我,照进了斑驳交错的杏叶中,留下一抹余光。我想所有的日月星辰,悲欢离合都会记得那些隐晦和皎洁。不然年岁殆尽,情何以堪。

我要去彼岸。

有时,现实如同一场迷雾,比梦更长,比风更短,至醒,才知大梦一场。隔着汹涌的人潮,远远望见一带苍紫的矮墙,映着那淡青的天,像月光下的经书日月,行岁来晚。在遥远的城市,陌生的地方,枫叶熏红了晚霞,我心里怀揣的理想都从湖面掠过,漾起一圈圈涟漪。我彷佛看见湖里有长安街里的葳蕤灯火,万物婆娑。

我还是要去彼岸。

为了那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的彼岸,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我可以不怕一切的艰难,满怀希望就会所向披靡。正如黑塞先生所说,年轻人不依靠批判和负面的东西生活,他们靠感情和理想。与风肆意相拥,坐在一轮落日上,去往另一个时空。在那里,我的内心有一种坚守,我想把每天的所思所想,对于正义的理解和呼唤,以及我终于不再有的怯懦都写下来。在这个时空里,经历过生活,繁华又如何,遍地又如何,我依然有一轮月亮。

我一定要去彼岸。

夜色浓稠,星光折射在我身上。我感到自己彷佛变得蔚蓝,变得无边无际,眼睛和指尖上,栖息着无数的星辰。晚风微微,皓月生辉,湖的对岸依然是那一带苍紫的矮墙,当混着些许凉意的风,吹过我来时的方向,我分明看见,水里有两个月亮。

我终于登上了彼岸。

我喜欢看着远远的湖,却总难以涉步其中;我喜欢揣着淡淡的月光,却总难以追寻它直至天明;我喜欢听徐徐的风,却总难以忍受扑朔。如果说到达彼岸能使我得到短暂的欢喜,欢喜过后的心却又一丝冰凉。风雨过后,我又站在了人生的渡口,彼岸的边缘。当彼岸成为了彼岸,此岸又成为另一个彼岸时,恍然明白了怅然若失的道理。

此岸是真实,彼岸是风景。我颓然一笑恍若隔世,在这三年里,向往生命的盎然,热爱生活,爱得坦荡,呼吸都想念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