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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之乐

前几日,看到满房间到处放置的书籍,妻子问我,“你是出于什么心理买这多书?”
  很久以来,从未问自己一句“为什么”。也许,在做事情前,多问一些“为什么”,可能可以让自己更理智些。细细想来,自己买书、藏书,到底出于什么心态,还真是有其根源。
  首先,是对书的一种“饥饿感”。农村的孩子,除了教科书,哪里有书读?小时候,大概四五年级,认识的字多起来,就想着炫耀。村里发的各类通知单,我抢着给父母读一下。村里的小伙伴们谁买了小人书,我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追着排队借阅。偶然获得一本无头无尾的 《聊斋志异》,我爱不释手。至今仍然记得那篇 《促织》,当时,看完哭成泪人,儿子投井身“亡”,“身化促织,轻捷善斗”,结尾那句“一人飞升,仙及鸡犬”仍记得。到中学时候,有点零花钱,就到校外集市上买 《散文》 和 《散文选刊》 读,那就是非常好的课外书了。到了大学,勤工俭学,收集矿泉水瓶,攒钱,开始购书藏书。研究生时更甚,每年可报销的700 元书报费用全部用完,另外还要搭上省吃俭用的饭钱。书开始渐渐多起来,从几百册,到上千册。工作以后,开始大量购置,到如今的近万册书,让家里无处安放,地下储藏室也利用起来,俨然成为“甜蜜的负担”。那种对书的“饥饿感”,是我购书藏书最深的根源。
  其次,是对书的一种“满足感”。那些心仪已久的喜欢的书,看上几眼,都会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读书时,看到那些整套的经典著作,无奈囊中羞涩,“徒有羡鱼情”。工作后,经济条件稍好,购进一套书,便是一种满足。站在书架前浏览,就感觉像一个元帅在检阅士兵一样。那种满足感简直无以言说。偶尔,妻子和女儿需要查询什么书,总能找到。记得前几日,妻子要写他们单位的首位院长,缺乏资料。在我那地下“书库”,通过一番辗转腾挪,终帮她找出一本“回忆录”,心里满足感顿时爆棚,觉得藏书真好。据说,俄罗斯著名作家普希金在告别人世的最后一刻,也是将目光射向自己书架上的藏书,似乎在说:再见了,朋友们。那些不喜欢藏书的人,是不能理解藏书人对书执著的爱的。就是这种满足感,刺激着我不断的买书。
  再次,藏书是为了遮掩自己内心的空虚。北京大学王岳川教授说:“藏书而不读书,以书为巨大光环来遮掩内在空虚,无疑是一种过分精致的矫情。”也许就是这种矫情,让我不断的去买书。我喜欢收藏书,所以经常会被人追问:你那近万册书,你都读过吗?说实话,这辈子也不可能全部把他们读完。一个月几本书的阅读速度,何以能够读完这上万册书?人生就是个过程,看你是怎样度过这个过程。吃,喝,嫖,赌是一辈子,读书品茶也是一辈子。买书藏书,追求内心平淡,把它当作一件快乐的事情,不必强求,随遇而安,哪怕是为了遮掩自己内心的空虚也是好事一件。只是,不能总是遮掩,要通过读书,让自己的内心不断得到充实,这将成为我今后的一个奋斗目标,变空心竹为实心铁。
  最后,藏书是我这“书农”的四季劳作。一年四季,都在买书,整理书,这是一项漫长的劳作,服役一般。经常要做书籍搬运工,经常要做书籍环卫工,偶尔还要做做书籍修理工。经常要把这个书架上的书,搬到另一个书架上去;从地下书库搬到楼上书房;再把书房里暂时不看的书,搬到地下室,来来回回,忙忙碌碌,像只蚂蚁一样。双休日,闲暇时,经常玩失踪,一个人呆在地下储藏室,整理搬运书籍,了解手上有哪些书,放在哪个架子里。妻子常嘲笑我为“书农”,我也不以为然,这份快乐她如何能体会呢?说是一种服役,对我来说,并非是苦役,而是像为妻女买吃的一样,算得上是甜蜜的“劳作”。像农民一样,在自己的田地里劳作,看着自种的庄稼,苦与累都不算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