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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请不要成为“永别”


  毕业季有句打趣的话是“毕业即失业”。在我看来,毕业不一定意味着失业,然而,它一定意味着离开。对于有些人,毕业甚至是“永别”……毕业其实很美好,它承前启后,忍痛帮我们把前一段岁月打了个结,叫我们知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它温柔地原谅了我们之前犯的错误,仿佛毕业之后,我们就“金盆洗手、重新做人”;像是看小说,毕业只是某一章节的结尾罢,它没有更多的特殊意义,有意义的地方,是那章节里的很多个故事。
  高考结束了,大学毕业了,初中生要中考了,关于这些叠叠沓沓的毕业,有的我走过了,有的在未来等着我,它们很相似,像翻拍的狗血剧一样,分析起来十分好懂。像是小孩子,所有的情绪都表露于面色,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孩子,每次都会骗出我们大把大把的眼泪。
  初中毕业时,我们在黑板上写下了很多祝福的话,留下了彼此的名字,有告白的,有道歉的。那一天,学习好的春风得意,学习不好的也一心释怀,不同的人念着同一句话——结束了。结束了,三年时光像是被神圣地献祭掉了一样,可面对别离,当时的我们却又是那么希望一切都没有结束,那么希望我们所有人一起从头来一遍。
  高中的毕业想起来,好像没有初中的那么感人,好像是人长大了,多少木讷了几分。高中三年岁月,弹指之间,我们就从十四五岁长成了十七八岁。在老师眼里,可能真的是一瞬间长大了吧。这三年,有独行,有并进;有低沉抑郁,有高昂奋进;有不知所措,有无所畏惧……夏天的太阳,冬天的操场,天空还未破晓就该跑操,十二点了却没有人真正睡着。你发现自己皮肤越来越差,越来越黑,长痘,黑眼圈,胖了或瘦了,这些最表面的变化都在述说着我们的坚持和付出。当我们毕业,高考结束,我们好像没有那么想哭,关于过去,我们内心虔诚地鞠了一躬,关于未来,我们轻快招手,一瞬间,我们回忆起过往的快乐与不快,选择了与世界握手言和。
  对于大学毕业,我想那就更有意思了。高中毕业把一个地方的人送去了五湖四海,又在一个地方遇见了五湖四海的人,一个寝室四个人或许说着四种方言,带着各地特产,从刚开始的不熟悉到渐渐会开玩笑,感情一步步深入。会有一些矛盾,却又兜兜转转被化解。四年,大学用四年培养出感情,然后各奔东西。一瞬间,因为不舍吧,我们就会相信缘分这种东西。毕业照上面大家都是笑着的,因为这样才美,但之后,是会哭的吧,哪怕哭的时候再丑,也会哭的吧,然后紧紧抱一下对方。毕业之后,我们联系的次数可能会少得像在沙漠里下雨,之后我们各自打拼,各自在一方无言前进,同时心里面相信着缘分,相信着虽世界之大,我们必定重聚。
  夏天,毕业季总是在夏天,夏天全中国都好热,很多地方都会下暴雨,这样的天气太像毕业时我们的心情了。有时候那么热烈,有时候又那么沉重。让人心酸的是,季节年年轮回,再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多少变化,或许你觉得校门口的大树又长高了,可是一年一年的夏天过去了,你从十二岁到了十五岁,从十五岁到了十八岁,从十八岁到了二十二岁……恍惚间,十年过去了,大雁飞了几个来回,我们又再见了几次呢?
  每次毕业,我们都倾尽心中深情,心怀着最单纯的期望,期望那份情感能够永远新鲜,可流水推行舟,青山渐远,有些情感会慢慢淡去。说不遗憾吗?那是不可能的。可喜的是,在面对不可抗拒的排斥力时,我们心中永远想着靠近彼此。一想到这里,我都会浅浅一笑。
  现在或以后,我们回望,在旧物中或故地里寻找从前的记忆碎片,大概我们都会无奈地流下泪来,想到当初欢闹时又带着泪水噗嗤一笑,面对着毕业必定分别这件事,我们又是那么希望——毕业,请不要成为“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