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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花(之五)(献给我的父母)


  继《金日成和他的老师尚钺》之后,我作为主创,又和朝鲜合拍了4集纪录片《金日成和周保中》。从2004年到2015年的10年间,我15次前往朝鲜。除了拍片,我也应邀参加朝鲜的重大纪念和庆祝活动。
  2010年,中国谍战电视连续剧《潜伏》在朝鲜热播。其间,我正在朝鲜。有人说,《潜伏》是《无名英雄》的中国版。怪不得我一看《潜伏》就想起了《无名英雄》。朝鲜劳动党党史研究所外事组的赵明哲科长对我说:“朝鲜人看《潜伏》都看入迷了,特别是那些女同志。现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好像说什么都能和《潜伏》联系上。”
  果不其然,我去平壤民航售票处买返程机票的时候,女售票员一听到我说话就对我的翻译崔松姬(平壤外语大学学生)说:“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潜伏》里的余则成,请他多说几句话吧。”
  我跟售票员开玩笑说:“是吗?我的声音像余则成?不过,我比余则成长得漂亮。”
  她笑了,问我:“你认识演余则成的那个演员吗?”
  我说:“不认识。但我认识《潜伏》的出品人。他叫张宏震。”
  售票员几句无心的话勾起了我的万千思绪。返回的路上,我想到了军委工程学校,想到了解放军外语学院,想到了《无名英雄》,想到了父亲的老校长,想到了父亲,也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我默默地念叨:“像余则成!怎么就只是像呢?要是真的是余则成,那该多好啊!”
  2013年7月,我应朝鲜的邀请,出席朝鲜停战协议签署60周年庆祝活动(朝鲜称为“祖国解放战争胜利60周年”)。28日下午,朝鲜国防委员会在平壤的柳京郑周永体育馆举办了主题为“胜利”的“庆祝7.27银河音乐会”(朝鲜停战协议于1953年7月27日正式签署)。于是,便出现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由此,我才知道,《无名之花》还有另外的翻译。
  如今,父母远去了。
  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我陡然发现,父亲一直悉心保存着军校的出入证。
  母亲离世的前4天,我在母亲病榻前改完了这篇文章。紧接着,我不断地抚摸母亲,亲吻母亲,反复把文章里重要的部分念给母亲听。尽管母亲没有任何反应,我还是希望母亲都听到了。
  金龙麟先生也远去了。他是我心中永远的俞林。
  我没有再次见到金贞花女士,衷心祝愿这朵“无名之花”永远芬芳,永远美丽。
  我依旧时常哼起《无名之花》。它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前些年的一个晚上,在上海的七宝古镇,我被一阵出神入化的箫声打动。我寻声而去,结识了丝竹名家周炳生,高兴地向他讨教。之后,周先生赐我一只鲍妙良大师精制的南音洞箫,告诉了我吹奏要领。我能吹成曲调时,马上试着吹出了《无名之花》。
  不久前,同样喜欢朝鲜音乐的好朋友,摄影家黎德利帮我找到了《无名之花》的中文歌词。歌词也不止一种翻译。我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一版。那动人的歌词和美妙的曲子在我心中融汇在一起,真是珠联璧合:
  “僻静荒野莽苍苍,鸟雀林中藏。
  一朵无名小花开,幽幽吐芬芳。
  清新风儿过树林,掠过我身旁,你可听见我的心,热烈在激荡。
  满天乱云无星光,黑夜茫茫路漫长。
  野兽潜行夜幕下,暗处有罗网。
  狂风肆虐雪猖狂,漫卷大地上,你是否看见了我,昂首独来往。
  踏破荆棘扫屏障,山高水深难阻挡。
  启明星在指引我,一路奔前方。
  黎明时分现辉煌,红霞染山岗,我们重逢再携手,高歌迎朝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