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回家吧……”回家了。
旅途中的耳机里响起这首旋律,小时候的梦,你还知道吗?窗外是倏倏而过的景色,回溯余幼时,错过了几何?金黄的日光从车窗外照过来,洒在你稀疏的眼睫毛上,此刻真希望它是一辆开往时光尽头的列车,去慢慢找回你的童年。想起安房直子的童话:狐狸说,用四根染蓝的手指搭成菱形的窗户,可以看到以前失去的东西。你下意识搭起手指……
繁星
三岁便同祖母搬到北京,从此过上与父母两相隔离的生活。短短两年内,北京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影响着你。老式的四合院,鸟笼,白背心,烟袋,手串……生活中的事物都贴着“老北京”的标签,这些以至于仍影响着你现在的生活。
“看,那个地方就是天安门,那是毛主席在的地方……”每每说到此,祖母就有说不完的话。你想,这天安门,我一定要去。
然而北京带给童稚的你,更多的是在异地的温暖。是在与祖母赌气外出时看到她的“跟踪”,是在淘气闯祸时老板的一句“心安”,是在大街上散步时陌生人的一串冰糖葫芦……
离开这座老城时,你吃了冰糖葫芦,去看了天安门。但你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无法带走了。
流水
回来后,就上了学。
你是不情愿上学的,你的小伙伴也是。你喜欢荡秋千和发呆,而她是喜欢抓鱼和聊天。有时候,你们也会一起荡秋千,一起发呆,但是发呆的时间可不能太长——那样会被认为是疯子。
春夏交替的季节,你和小伙伴们一起,赤着脚去采那开了满山坡的野花,拿了薄荷叶敷在眼睛上,躺在充满泥土香的草地上,从那缝隙里望天上的太阳。你拿了瓶子,装满蝌蚪,等待它们变青蛙,可从来没有等到过。晚上乘着月光,你和几个小伙伴趴在一起写所谓的作业——极不情愿地,不多时便被家长唤回家去。
那时你不懂“举杯邀明月”,不懂“对影成三人”, 你只知道夏天是拿脚放在河水里,只知道追蝴蝶蜻蜓,只知道在夕阳下奔跑,只知道冬天把手插在冰雪里,只知道你的小狗和你一样不能挨饿受冻。
落花
奔跑着奔跑着,你上了初中。
和你的小学一起远去的,还有一群人,还有一条狗,还有一个家。
你变得沉默寡言。寄宿学校的滋味比你想象中更要苦涩,你如一块长满棱角的石头,在这个清泉汩汩的环境下,你也被冲刷了棱角。“领异标新二月花”,你小学的诗,此刻你觉得它是那么刺耳。
你也开始在意穿着,在意别人的评价。弟弟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你大发雷霆,看着他充满歉意的眼睛,你似乎听见心底盛开的花,它凋谢的声音。
越来越孤独,于是你找到你的小伙伴。你们来到曾经玩闹的地方,坐在秋千上却相顾无言。夕阳又要落下了,你再也不会追着它奔跑,“回家吧”,她说。你感到若有所失。
在孤独中醒来,那个五彩的梦,它吹动着风铃,在一阵清脆悦耳声中,一只狐狸对我说:“我给您染染手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