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的团”
光影落幕,掩面叹息,画面凝结在屏幕上却久久挥之不去。是夜,凌晨两点,曲终人散。《我的团长我的团》四十多集,我们守着影碟机转动了多少小时,我的心就律动了多少小时。
他们是远征军,却在内陆被打散,辗转入缅;他们是川军,里边却是天南海北;他们是炮灰,却在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里出生入死,用生命与鲜血赢得了尊严和荣誉;他们是英雄,却整天扯皮,遇事互相推诿,干尽偷鸡摸狗的勾当;散慢、无组织,更谈不上铁的纪律;他们是兄弟,却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记上个十天半月的;他们是……当一切的铅华谢尽,当一切身份都回到本原,那些荣誉与仇恨都灰飞烟灭,在时间的冲刷下茫然无存时,剩下的,他们只是一群人,一群普通的平凡人。他们有弱点,有缺陷,那些不痛不痒的毛病更是如数家珍。但如果他们手中握着枪,上了战场,他们确实是那种可以把背后交给兄弟的人,是那种在尖刀利刃下都可以拍着胸脯子说老子天下第一的人。只要在战场上,他们就是兄弟,就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军人!对,如果还有另一个词语可以定义他们的身份,那就是军人。有着钢铁一般意志的军人,虽然他们没有钢铁般的纪律。
有时候,平凡的力量是伟大的,是可以凌驾于一切言语之上的。而正是这些平凡的人,和他们平凡的生活,在非正常的生活面前,比如战争,迸发出了伟大的力量。维特根斯坦说,人类语言有意义,乃是因为它就图像一样反映了实体;也就是说,当且仅当准确地描述了事物的一种可能状态时,一句话才有意义。那些兵们,我用尽一切词藻去力图了解和阐释他们,但是,在绝对的真实的力量面前,我失败了。
无疑,在编剧兰晓龙和导演康洪雷的刻意下,龙文章,无论怎样都是一个有着无穷魅力的男人。在这部剧里,龙文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隐喻,一个神圣的隐喻。他的存在价值,绝对不是传统影视剧中那种高大全的存在,甚至连许三多那种传统的精英式战士都算不上。但是,他却有着自身的魅力,难以言喻。他不懂军事,标准的京油子,打了无数次的背水之役,但在无数次的失败背后,有这样一个人物始终站立着。这就是他的终极意义。
他不是英雄,一点英雄气都不沾。在如今这个观众掌握着话语权的世界里,团长始终没有倒下。“我是团长”,龙文章很多次告诫自己,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没有忘记,或者说这种身份的烙印已深深铭刻在他的生命里。他需要他的团,他的团也离不开他,二者是一种互相依存的关系。他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只要他不死,这个团就一定存在;他们是他的土壤,他的大地,只要脚不离开大地,他的力量就不会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