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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漫旅

    黎明到来前,我已从兰州踏上西去的列车,行进在去往嘉峪关市的河西走廊上。列车急驰,窗外是广袤的戈壁滩,戈壁的尽头是连绵的祁连山……

     面对沙漠
  我是在黄土地上长大的,饱览了风沙的风采,但如此浩瀚的沙漠还是第一次目睹。它背靠着祁连山,方圆几千里,渺无人烟,其空旷与深远是无法用我的拙笔描绘的。只是在潜意识中我感觉到,它欲将整个世界揽入自己的怀抱。
  岁月悠悠,淹没了昭君出塞的凄婉,遗失了苏武牧羊的悲壮。曾几何时,这里是连接中西文明的悠悠丝绸之路,中西文明在“沙漠之舟”的足履中从远古走来,在时空中交汇、延伸。一位哲人说过,“任何东西,凡是显示出生活或使我们想起生活的,那就是美的。”然而,沙漠使人想起荒凉,远离了生息。试看窗外,昔日辉煌已在风沙中呜咽,“马蹄哒哒,驼铃声声,商贾使节络绎不绝”的繁荣景象,已随岁月的冲刷而成为历史的沉积,剩下的只有那随风步步为营的沙丘,只有那驼铃依然在荒凉的戈壁滩发出遥远的绝响,见证着历史的苍桑。
  整个窗外,都是单调的土黄色。“绿!”一位乘客尖叫起来,我睁开睡眼,远望去,在一块绿洲中,几十棵小树在风中摇曳,列车中顿时产生了类似西欧十九世纪的争论:
  “人类真可悲,生活在这仅剩一点的绿洲中。”
  “人类真幸运,还有一片绿洲可以栖息。”
  我想正是这两种不同的心态,一种积极,乐观;一种消极,悲观。也可以理解为喜剧与悲剧的不同人生取向,但正是喜剧与悲剧的结合,才构成了完整的人生。
  遥想逝去的古楼兰文明,我不禁想,难道仅仅是楼兰人来不及种树了吗?

      畅想酒泉
  踏着歌,我又去追寻大漠孤烟,追寻长河落日,追寻中华酒文化特有的魅力。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大诗人李白如是说。而我不但爱酒,更爱酒泉。那热情好客的酒泉人民,浓浓的乡音,流淌着滚烫的热情,就足以使我深深地折服了。酒泉,像一个披着面纱的少女,甜蜜中蕴涵着干冽,温柔中饱含着至诚,那深沉的眼神,那面纱下的微笑,都使我深深喜欢上了她———酒泉。
  倘佯于酒泉大街,触摸着经历百年沧桑仍生机盎然的“左公柳”,仰望着城中巍然屹立的钟鼓楼,我边走边思。不经意中走进了仿古一条街———我好像置身于历史的长河中,历史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那繁华的客栈,那手持刀枪的兵士,那街上吆喝的小贩,那公子手中的蒲扇……在脑海中组成了一组古代繁华都市特有的历史画面。
  酒泉的得名,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相传汉将霍去病打了胜仗,汉帝赐酒一坛,但酒少人多,霍去病便将酒倒入泉中,让兵士共饮,从此泉水酒味醇厚,清洌沁鼻,酒泉由此得名。现在,那一眼泉仍在酒泉市郊的泉湖公园,据说泉水仍清凉爽口。
  酒泉现已成为东方一颗耀眼的明珠,揭开了中华民族“上太空”的序幕,描绘着“神舟”无比美好的未来。

       登上嘉峪关
  天下第一雄关———嘉峪关,位于嘉峪关市西南的嘉峪塬上。城城环抱,建筑精巧严谨;楼阁飞檐凌空,雄伟壮观;亭台玲珑典雅华美。
  登上嘉峪关,漫步徐行,抚摸着用智慧与血肉筑起的古城墙,我不禁浮想连翩,也许只有在荒凉与生机的羽翼下,文明才慢慢孵化。
  登上嘉峪关,聆听秦皇在历史的帷幕后浅酌低吟,目睹硝烟弥漫的古战场,体悟着文明古国的心灵历史,怎不令人称颂一个崇尚“文治武功”的文明古国之历史悠久、文化灿烂……五千年充满着辉煌,五千年蕴含着辛酸。
  嘉峪关以他的雄姿昭示着炎黄子孙,他哪里是一座古建筑,他俨然是一座丰碑,铬刻着华夏儿女的血泪与梦想,印记着中华民族的奋斗与抗争。
  蔓骨萦草的古战场,叱咤风云的秦始皇都已长眠于地下。羌笛鼙鼓已飘失,烽燧狼烟已散尽。在嘉峪关城楼的旁边,一座现代工业城市正在崛起,一个伟大的民族正在奋起。
  回来的路上,我在沉思,谁说春风不度玉门关?不,春风已过了玉门关。一阵悦耳的歌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生我是这片土地,养我是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