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的人生无悔的选择
访58届老校友陈雪华记者俞传芳学生记者董佳慧尹清欣
时值金秋,丹桂飘香,天高气爽,在这收获的季节里,校园里迎来了一届又一届的校友返校。一群群年逾花甲、古稀的老校友相伴相携、看母校的变迁、谈人生豪迈、数不尽这半世纪的情缘……此刻坐在我们身边和我们一起回忆她基层行医的40载春秋的,就是58届老校友陈雪华。
刻苦学习下基层1953年,当时未满18周岁的陈雪华怀着医学梦,只身一人从福建莆田坐了四天三夜的火车来到合肥,进入安徽医学院学习。当年的安医周边尚属郊区,水电供应都有困难,教材对陈老那一辈人而言更是奢望。可这一切都难不倒乐观开朗、团结奋进的安医人!水源供应不足,他们就挖出一口井;没有教材,他们就课上认真听讲记笔记,课下及时复习整理,借阅医学杂志;夜晚没有电,他们就点着蜡烛继续学习!正因为有着这种认真学习、孜孜不倦的品质,陈老才在安医汲取了宝贵的知识,并用自己的一生投身医学、救死扶伤,将青春无悔奉献给基层医药卫生事业的建设。
毕业后,陈老响应党的号召,成为第一批到基层工作的医学生中的一员,来到淮河南岸的寿县县医院。寿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在陈老之前从没有一个大学生愿意到那里工作。正因为如此,作为寿县县医院第一个大学生,陈老一到,就吸引了大批慕名而来的病人。
基层工作献一生虽然已经有思想准备,但刚来到寿县县医院,陈老还是很震惊:一条荒芜泥泞的小路、两排低矮简陋的草房,数十人同居一室的宿舍,这就是这个医院的全部。来不及沮丧,医师的职责促使刚放下行囊的陈老,当仁不让地扛起了责任。骨科的骨折、复位、固定、截肢;妇产科的剖腹产、子宫肌瘤、人工流产、上环、结扎;内科的支气管、哮喘、消化性溃疡、心律失常;儿科的肺炎、脑炎、高热、惊厥……无一不是陈老的诊疗范围。这对于刚出校门的她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挑战:没有可以请教的上级医师,也没有可供阅读和查阅资料的图书馆,上学时分科精细的手写笔记也远远满足不了临床医疗的需求。于是,陈老把每月仅仅42元的微薄工资的大部分都用于购买业务书籍和手术图谱,长期自费订阅各种业务期刊,边工作边钻研。每次手术前,即使再熟悉的病例,陈老都会翻阅有关书刊,再次温习手术步骤和注意事项,力争熟悉再熟悉、细致再细致,甚至连术后护理的细节也不放过。她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放在了钻研业务上,工作的头5年,除了吃饭睡觉,她就是工作和看业务书刊,从不逛街看电影,甚至没添过一件新衣服。工作突出的陈老,很快便成为病人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万金油”医生。
在偏僻落后的基层医院,医疗纠纷和诉讼表现得更加突出和血腥。那时,病人和家属对不满意的医师采取的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几十人的群殴和抄家!而陈老从医工作40年,从没有出过一起医疗差错和责任事故,病人都亲切地喊她为“陈一刀”。她说,能做到这点其实很简单:无论病人的地位高低还是贫穷富有,她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救治,充分做好危重患者家属的宣教和沟通,能用便宜的药决不用贵的,能一天做完的检查决不拖到第二天。有时候病人没钱住院,陈老就尽可能给予资助。有一次,一个肝脾破裂昏迷的病人入院时没有带一分钱,陈老没有推诿,而是用自己的工资为病人做经济担保立即实施抢救。后来病人因伤势过重去世了,家属办完丧事后,不仅还清了陈老担保的全部欠费,还特意找到陈老的家向她表示感谢。人心都是肉长的,陈老从心底把每个病人都当成自己的父母兄弟和子女,尽心尽责,又有哪个病人和家属不被感动呢?
一生悬壶终无悔基层工作40年,陈老也不是没遇见诱惑。她的爱人在福建人民出版社任科技编辑,要把她调回福州,福建省立医院也先后7次发出商调函到寿县调她去工作,与此同时,陈老远在日本东京京都大学任教的父亲也为她办好了去京都大学留学的一切手续。面对锦绣前程和出国深造,陈老不是没动摇过,但是想到信任她、需要他的基层的病人们,她还是毅然放弃了。陈老做通了爱人的思想工作,让爱人放弃了沿海省城优越的工作和生活条件,来到寿县改行成为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夫妻二人一起为基层做贡献。
陈老的奉献,基层人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寿县县医院评聘她为外科主任医师(迄今仍是全院唯一的正高职称),人民也选举她先后担任安徽省人大第六、七两届代表,寿县人大第十一、十二两届常委会副主任和寿县政协第八、九两届副主席。
1997年,陈老退休,过着恬淡幸福的生活。每当黄昏漫步街头,和熟悉的患者朋友互致问候,和曾经的同事会心一笑,都让陈雪华老人深深感到:从事医师这一职业,到贫穷落后的基层工作,是她人生中最无怨无悔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