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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得来终觉浅 绝知此事要躬行 ———翡翠湖游记
戴泽萍


  仲秋之际,合肥的景色仍带着夏日的颜色,道路两旁的花草懒洋洋地,迎着温暖却不刺眼的日光,享受着岁月静好的安逸时光。恰在这个时节,我有幸在疏延祥老师的《小说二十讲》课上游览了校园和翡翠湖公园的植物景观,在老师的带领和讲解下,我对那些曾被忽视的生命有了更多的认知。
  从博学北楼出来后,老师顺路带我们认识了一些校园中的生物,比如说那些在校园里常常见到却又说不出花名的紫薇,那频繁出现在文学作品中却不识其真面目的喜鹊,诗经中描绘过现如今却随处可见的白茅……我在感慨与这些生命“相遇不相知”的同时,也增添了许多对老师的敬佩之感,仿佛这些生物就是老师家中的生活物品,随手一指便能说出它的名字、来源,而我对生物的认知,还仅限于动物园里的虫鱼鸟兽和餐桌上的水果蔬菜,相比之下实在惭愧不已!
  对面的翡翠湖公园仅离学校几十米距离,其中潜藏的“秘密”却数不胜数,虽然这个地方我已经和不同的人相伴来过许多次,除了感慨这个公园很大风景很美,似乎从未留意过身旁的花花草草,即使突然察觉到某朵花很美,也仅限于拍个照片便走人了事,再无过多思索,但今天在老师的带领下,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公园中的一切事物。矗立在公园入口的一棵树是日本五叶松,老师让我们走近亲自数一数,我们凑近去看却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以什么单位去数这一簇一簇的松针。紧接着我们来到另一棵树旁,老师问我们是什么树,我小声的说是洋槐,因为小时候我们家附近也有开的花和它的花朵很像的树,家里人都说是洋槐,每年初春我们都会很期待,因为这个时候洋槐树会露出许多簇花骨朵,这个时期的洋槐花最为鲜嫩,散发出一股沁人的清香,我们一般会用镰刀捆在竹竿上去“够”它,清洗之后和面煎成饼,吃起来又香又甜,但自从我离家上高中,鲜嫩的洋槐花期总和我的假期交错开来,如今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吃到了。老师纠正我说它是国槐,形容人风度潇洒的成语———玉树临风,其实就是源于国槐。走到不远处又是一棵开花的树,老师问同学们这是什么花,同学答樱花,老师又问为什么认出它是樱花呢?老师解答说是因为它的叶片很独特,叶片的茎部有两处突出的点状物,我揪下一片叶子细看,还真是老师说的那样。
  再往前走,老师讲解那一盆盆裁剪精致的盆栽是观音柳对罗汉松中的罗汉松。我们在观赏金鸡菊的时候,一只蝴蝶徘徊在花丛中,我们都觉得这只蓝黑色的蝴蝶很美,老师说它是青凤蝶,路边还有几支美丽的月见草,之所以叫它月见草似乎是因为只有到晚上它才会开花,开花仿佛只有月亮才能见到。随后我们走到了翡翠湖木桥上,桥下是蜂拥成群的水花生,它的名字是由于它的叶子很像花生且生长在水里,远处那一大簇高艳丽的花是水生鸢尾,本来我还觉得它们像郁金香,看来是我对植物的了解太少。顺着木桥走,来到生长了许多芦苇的水边,老师说芦苇其实就是诗经里“蒹葭苍苍”的蒹葭。上岸之后,岸边有许多盒子草,而之所以称它们为盒子草是因为它们果实长得像盒子,这是文人思维的形象特征,与此类似的还有马蹄金长得像马蹄、苍蝇树的果实长得像苍蝇、野大豆长得像豆子等等。
  关于扛板归这一植物的命名,老师还专门给我们讲了一个典故,相传一个樵夫上山砍柴,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樵夫当场就晕了过去,家里人以为他死了悲痛欲绝,只好准备用木板抬着他将他埋了,但由于这樵夫吃了一种草,他竟奇迹般活过来了,于是他就扛着木板回家去了。后来,这种草便被称作扛板归,它有治蛇毒的功效。
  再继续往前走,我的体力几乎快要消耗尽了,但老师仍精力充沛地给我们介绍着:榆叶梅的名称由来是因为它的叶子像榆叶,它的花像梅花……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老师还给我们介绍了紫叶李、木患子、杨梅、水杉、池杉、落羽杉、三裂叶薯、大花六道木、一年蓬、河柳、八角金盘、洒金桃叶珊瑚、千金藤、柳杉、鸡屎藤、马交儿、苎麻、绣球花、花叶蔓长春、百日菊、金银花等等我或不知其名或不识其身的植物,虽然知晓对生物的了解少之又少,但此时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住地想要停下来歇息,老师也感知到时间的紧迫,对生物的介绍内容减少,加快了返回学校的步伐。在途经湖北海棠时,老师还跟我们讲了一个有趣的事情,由于之前的一次课也带领同学进行户外观赏,在和同学们讲了一段关于张爱玲“人生有三大遗憾:鲥鱼有刺,海棠无香,《红楼梦》未完”的名言后,有同学甚至把自己的微信名也改成了“海棠无香”,因此老师开玩笑似地建议我们也把微信名换成海棠无香,引得同学们喜眉笑眼。
  之后的路程多半在匆匆赶路,直到过了翡翠湖的桥头,回到摆设着罗汉松的盆栽附近,这天的翡翠湖之行才算告一段落。大家各自相伴归去,我也径直向校园走去,身体虽疲乏不已,内心却感慨良多,感慨自己虽然读了十几年的书,却也只是读了十几年的书,尽管出生农村也生活在农村,却也只能分得清韭菜和麦苗。作为一名文学院的学生,掌握基础的文学知识必不可少,但文学素养也同样举足轻重,从事文学活动最重要的是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只有这样才能抓住美的实质,艺术理论固然重要,但文学作品若仅精于艺术手法的雕琢,结果只能是头重脚轻,并且,从文字中收获美的感受仍有些浅显,不如从实践中探索从而感悟其中的深刻,正如那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