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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莲花”百哀生


  曼妙淑女,凌波微步,如梦如烟,这就是成语“步步莲花”展现的美好意象。成语“步步莲花”是形容女子步态轻盈,语出 《南史·齐本纪下》。原文为:“又凿金为莲华(同花,作者注)以贴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莲华也。’”。
  公元 420 年,刘裕“受晋禅”登基称帝,史称南朝的宋、齐、梁、陈拉开历史序幕,中国进入长达 170 年的南北朝对峙时代。虽然经历侯景之乱、北齐入侵等战乱,但与北朝相比,南朝总体来说社会较为稳定,科技成就显著,经济获得相当迅速的发展,稻米生产超过北方,“一郡丰收,数郡不愁衣食”。加之东晋南迁后,全国学者文人荟萃建康(南京),造就了南京历史上第一个文化高潮期,后世所称的“六代豪华”就是南朝富足昌盛的写照。然而人民群众辛勤劳作获得的宝贵财富被皇室、世族、官僚通过各种手段据为己有,他们漠视北朝政权的虎视眈眈,偏安一隅,潇洒地过着骄奢淫逸、醉生梦死的生活。
  南齐皇帝萧宝卷(后被废,称东昏侯)当政期间,南京城多次发生火灾,仅永元二年(公元 450 年)“后宫火烧三千余间”,几场大火烧毁了多数宫殿,巨大的灾难却成为萧宝卷大兴土木、大肆兴建宫殿苑囿的诱因。他“大起诸殿”,先后建造芳乐、芳德、仙华、大兴、含德、靖曜、安寿等殿,又为宠爱的潘妃兴建了神仙、永寿、玉寿三殿,“皆市饰以金璧”,“涂壁皆以麝香,锦幔珠帘,穷极绮丽”。建造的工匠日夜兼工,仍无法满足奢华工程的需求,于是萧宝卷“剔取诸寺佛刹殿藻井、仙人、骑兽以充之”,更荒唐地改阅武堂为芳乐苑,“山石皆涂以五采,跨池水立紫阁诸楼观,壁上画男女私亵之像。种好树美竹,天时盛暑,未及经日,便就萎枯”。甚至征求民家,为了移植居民家中的大树,甚至不惜拆毁普通人家正常使用完好无损的院墙。萧宝卷喜欢游玩射猎,“置射雉场二百九十六所”,射雉场用帷幕圈围,百姓全部驱赶出去,“四民皆废业”,以致“从万春门由东宫以东至郊外数十里,皆空家尽室”。萧宝卷的宫室很快美轮美奂,自己也整日不亦乐乎,但是老百姓却大受其害,国家财力也急剧耗损。
  萧宝卷极其宠爱潘妃,不仅为她修了三座宫殿,还命令匠人把黄金雕琢成一朵朵莲花,铺在宫殿的地面上,让潘妃在上面行走,这就是成语“步步莲花”的来历。他还在宫中别出心裁地设立市场,让太监杀猪宰羊,宫女沽酒卖肉,让潘妃担任市场管理员,自己担任潘妃的副手。南京的百姓编歌谣嘲讽之:“阅武堂,种杨柳,至尊屠肉,潘妃沽酒。”“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苦心志,劳筋骨,乏其身,可以增益不能;“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勤俭看似小事,其实攸关个人和国家的命运。“步步莲花”背后隐藏的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成为侵蚀南齐政权的巨大毒瘤。萧宝卷当政仅三年,就被后宫宦官所杀,又一年,南齐政权被萧梁取代。(李香君故居陈列馆 傅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