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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地北】去乡村看一场雪□田辉香


  电视上说,很多地方下雪了,这很多的地方,当然包括城市,还有那遥远的乡村。我自然领略过城市的雪,很柔美,但我的骨子里,更愿意去乡村,只为看一场雪。
  在我看来,乡村的雪总是来得静悄悄的,给人一阵猝不及防的惊喜。清晨,我推开家中的那扇木门,一阵冷风袭来,张开惺松的睡眼,只见门前的打谷场上银装素裹,远方的田地,白茫茫的一片。哦,下雪了,我总是要这样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
  大地、天空,还有飘落在面前的雪,一切的一切,都是洁白无暇的。雪,不知疲倦地飘落了一整夜,此时,它仿佛有点累了,星星点点的,我顿生亲近之心,伸出手去,有一片不偏不倚地落入我的掌心,旋及化作了水,有一种抵达内心的清冷。
  大雪过后,形如万物阒寂。其实不然,厚厚的积雪上面,早已存留了一些形状各异的图案,我俯下身去,发现那是鸟儿的脚印。循着这些脚印,不远处,就是我家的那一方草垛,没错,那也是鸟儿觅食的地方。
  草垛此时变了颜色,不是鸟儿的帮助,我可能一时半会也辨别不出它的方向。雪将整个草垛裹得严严实实,远远地望去,白白的,胖胖的,就像这个清晨早起的小孩,裹着厚厚的棉衣一样。草垛的顶上,有鸟儿拔划过后的印迹,只是这积雪太深了,鸟儿一定徒耗了一早的体力,无功而返。
  在我发了一会呆后,母亲也起床了,她要去菜地里拔萝卜。从家到菜地,约一里长的路,我吵着要跟去。看着外面的雪,我猛地一转身,仿佛想起了什么,不一会儿,就从木床底下翻出一样物什———那是木屐。两双木屐放在面前,大人的,小孩的,各用一对绳子将脚上的布鞋绑在布屐上,只消在屋里走上几步,一年前的感觉就找回来了。
  踏着木屐出门,能听到脚下的雪在吱吱作响,那是久别的雪又一起接触到木屐后发出的欢愉声音。我颤巍巍的,母亲作势要来搀扶我,我一扭身,却滑倒在雪地上,雪的清洌扑面而来,不远处,是母亲善意的微笑……是的,这是一场二十年前的雪了。现在的城市也会下雪,但总给人转瞬即逝的感觉,而乡村的一场雪,却可以在记忆深处飘落二十年,经久不化,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在飘雪的季节里,去乡村看一场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