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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中学同学







  一个读书的人总要结识很多同学,有小学的,中学的,大学的。我认为小学的同学过于幼稚,不太懂事,难以深交;高中、大学的同学,年龄渐渐大了,慢慢变得深沉世故,不再单纯,而只有初中的同学年龄不大不小,处于似懂非懂阶段,因此他们显得纯朴,感情亦更为真挚。基于这种认识和体会,我身边有这样几位初中同学,一直深深存于我的记忆中。
  第一位同学是易培强君,他是我1948年春季进长郡中学读初一的同学,本省醴陵人,个子不太高,耳朵有点聋,班上同学喊他叫聋子。我与老易结交的时间算最早、最长,且关系最好的了。我们一同念完初中,我毕业后参加工作,他继续在校读高中,之后他考入北京大学政治经济系,毕业后分配在青海省委党校,我估计那时他是响应组织号召到祖国最艰苦的地方去的。后因水土不服,加上六十年代初过苦日子,他于文化大革命前回湖南,一直在湖南师范大学任教授至退休。这一期间,我工作几经变动,而前后六十多年时间,我与易君从未失去联系。退休后,我们几位在长沙的七十多岁老同学还经常聚会聊天。易培强的父亲易鼎新是原湖南大学校长,留美学电机专业的,与著名社会、政治活动家李达共同主持过学校工作,原国家主席刘少奇曾视察该校会见过他。解放前后,我到过他家多次,他的父母很慈善,尤其是他父亲,带有浓郁的学者气质,总让我肃然起敬。易培强的几个姐姐都是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毕业的,哥哥是武汉艺术剧院的乐队指挥,嫂子是该院除著名艺术家谢芳之外的二把手、台柱子。这些耀眼的光环,老易从未在同学面前眩耀过,这也可能是易鼎新老先先生平教育之故吧。民间有一句俗语:“记得少年骑竹马,看来又是白头翁”,我有很多与易培强相处学习、生活的趣事,现在依然记忆犹新。我的书柜里现在还摆着易君送给我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它见证了我与易君的纯真友谊。
  第二位同学是李海涛君。李君是1949年秋季从南岳国师附中转来长郡中学的。他大我一岁,个子比我高。那时班干部选举,他选为班长,我选为团支部书记,因此工作上的联系很多。他性格斯文,人长得标致,学习成绩不错,写得一手好钢笔字,文章也写得不错,曾得过长沙市中学生作文比赛奖。海涛君在学校是读走读的,每天来回学校时总夹着当天课本,显得很精神,很有条理。他在学校高中毕业后参加长沙市委党校工作,在岗位上十分认真刻苦。他在理论战线上干了几十年,由一个普通教员,升至教研室主任,党校副校长,最后任职长沙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退休。因为海涛君一直在长沙工作,自然与他联系多一些。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任职副主任期间,单位分给他一套一百几十平方米的新房子,我到他家作客时,看到他家里除书柜书桌外,毫无摆设装饰,是非常廉洁的。平日与他谈论起反腐倡廉的话题,他对当前一些腐败现象也是十分气愤痛恨。我为有一个这样廉洁奉公的同学,为党有这样一位遵纪守法的干部感到高兴、钦佩。海涛君是长郡中学校友会的会长,在他任职十多年的时间里,把校友会的工作干得有声有色,2004年长郡中学建校一百周年纪念活动,就是他任职期间举办的,受到海内外校友的热烈欢迎。我的书柜里还摆着长郡建校一百周年出版的《长郡情》,我想这应是海涛君付出心血的佐证,凝结着海涛君对百年母校眷恋之情。
  我为一篇稿件去长郡校报编辑部,在投搞登记册上偶然看到杜学亮的名字,顿时眼前一亮,这不是昔日同窗好友吗。于是回家后,马上打电话过去,两人惊喜地寒暄了半天。不久,长郡中学举行建校一百周年庆祝活动。我们都去了,又相逢在一起。相隔多年,杜学亮真有点变了,过去在学校里衣着一般,整齐清洁,话语不多,斯斯文文,现在则坦率豪放,性格活跃多了,这应该也是由于阅历的关系吧。初中毕业那期他参军了,在部队锻炼长时期后转业到南京地方工厂当厂长。聚会那天杜学亮还很有准备地给每个老同学赠送了一块南京雨花石。
  过后一段日子,杜学亮为庆贺妹妹六十岁生日,又回了一次长沙,并来我家拜访。我便宴招待了他,趁爱人弄饭之际,我与学亮长谈,进一步详细了解了彼此经历。老杜在部队时是个团职干部,待遇很好,后调至地方上工资比原来少了很多,每月不到两千元。按照他的理论水平和工作能力,其实应该可以享受更好的待遇,但他在与我的交谈中,丝毫没有埋怨情绪,把金钱看得很淡,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心忧天下的优秀品质。吃完中饭后,他提议去看中学读书时的邬绍文老师,我欣然应允陪同。邬老师年近九十,学亮君每次由南京回长沙,总要抽时间去看望老师。他还嘱托我恩师九十大寿之日,一定提前打电话给他,以便回长沙祝贺。现恩师仙逝,我还未打电话给他告之噩耗。学亮君悲痛,我亦悲痛。但学亮君尊师之美德是值得我们敬佩,永远发扬光大的。
  我还有很多初中同学学习和生活的趣事,因篇幅有限,我只能在脑海中记着他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