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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 第 一 ”相行 ———访瑞典皇家工程科学院外籍院士吴季松


  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批出国留学人员,第一批把可持续发展理 念引入中国的人之一,第一批把科技园区概念引入中国的人之一, 出版中国第一部《知识经济》和第一部《循环经济》理论专著,第一 个获得“国际科技园区协会荣誉会员奖”的亚洲人……这个与诸多 “第一”相行的人,就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中国循环经济研究中心 主任、新近当选为瑞典皇家工程科学院外籍院士的吴季松博士。
  “瑞典皇家工程科学院外籍院士完全是院士大会投票决定的, 我的当选可能主要是由于我在新经济和生态修复领域做的一些开 创性的工作。”在采访中,吴季松这样和记者谈到。
  “开辟经济学的新领域”
  “做工人,他有自己的发明与创新;国外归来,他有自己的新知 新思。”多年前,就有人这样评价吴季松。多年以后,他依然创新不 断,也使他获得了瑞典皇家工程科学院这家世界上最早的工程院 的认可。
  可持续发展、知识经济、循环经济,这些词在今天的中国已是 耳熟能详,在国家发展战略中产生着重要的影响,吴季松在其中做 出了创造性贡献。
  “接触‘可持续发展’与我的经历有关。”吴季松说。
  1979 年,当时在中国科学院工作的吴季松,成为中国改革开 放之后的第一批访问学者,开始了在欧洲原子能联营法国原子能 委员会两年的研究工作。他的研究方向是受控热核聚变———如何 和平利用氢弹所具有的巨大能量。
  “后来我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UNESCO)工作,那里的一位 同事是可持续发展的最早的创意人。这使我成为国内最早接触可 持续发展的人之一。”
  参与联合国的另一项工作,则使他成为知识经济的创意人之 一。据吴季松介绍,1985 年,联合国有一个课题———《多学科综合 研究应用与发展》,全世界范围内有多名学者报名做这个课题,真 正的竞争者有四五十人。经时任中科院院长、著名化学家卢嘉锡院 士,联合国教科文总干事顾问、中国科学院声学所所长汪德昭教授 推荐,他得以入选。
  “当时,我们考察了7 个国家,得出一个结论:要发展知识经 济”,也就是通过知识对已有资源的优化配置和对新资源的开发, 达到可持续发展的目的。“其实当时最早提的是‘智力经济’,我到 现在也认为智力经济这个词要更好一些”,他说,后来,此项目研究 形成英文报告,成为此后国际知识经济研究的重要基础之一。
  “在这个报告中,我们提出了知识经济这个概念,但没有做更 多的后续研究,当时也没有引起国际高度重视,国内更没有人知 道。1987 年我在《人民日报》上连载5 篇文章对这个报告的观点进 行介绍,最早在中国传播了知识经济的理念。”吴季松也因此被誉 为“中国知识经济的敲钟人。”
  此后,吴季松一直致力于知识经济的理论研究。1998 年出版 《知识经济———21 世纪社会的新趋势》一书,行销28 万册。“这是我 国第一本知识经济专著,第一次系统提出知识经济理论,也是至今 中国销量最大的经济类著作(不包括编著)之一。”2000 年此书获 “中国图书奖”。
  2004 年的12 月,吴季松离任水利部水资源司司长,担任北京 航空航天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这是从学者到官员再到学者的 回归。在这所学校他创立了循环经济研究中心。“我一直在为开辟 经济学的新领域:知识经济、循环经济和生态经济的研究而努力, 感谢北航校领导的支持我可以更加集中精力做这项工作。”
  他开始朝着这个目标努力。2005 年,继出版中国第一本循环 经济专著———《循环经济》后,出版《新循环经济学》,提出5 R 新循 环经济理念,即再思考 ( Rethink)、减量化 ( Reduce)、再利用 ( Reuse)、再循环( Recycle)和再修复( Repair)。
  吴季松说:我与“循环经济”3 R 概念的创始人拉德瑞尔女士在 巴黎的不同国际组织工作,有不少交流。我将“3 R”理论扩展并增 为“5 R”理论,这个理论从清洁生产扩大到经济的各方面,可以成为 我国“可持续发展”战略的依据之一。”他说,“我的新循环经济理论 在2005 年阿布扎比、2007 和2008 北京诺贝尔获奖者论坛上都得 到广泛认同”。
  “在中国生态修复和高科技产业化的政策与管理贡献”
  瑞典皇家工程院非常注重与经济和实践相结合。“我当选的原 因除了我在经济学领域的创新工作外,还有就是生态修复和高科 技产业化的政策和管理贡献。”
  “1985 年,我以在联合国教科文的研究成果向中国政府建议 (据查是最早的两个建议之一)中国经济应分东中西三区和沿海特 区以不同的阶段目标发展,并得到重视,这是中国今天经济成就取 得的重要政策之一,至今仍在执行。”
  2005 年9 月19 日,在国际科技园区协会第22 届世界大会 上,吴季松被授予“国际科技园区协会荣誉会员奖”,以“确认他的 功绩和对国际科技园区、全球知识经济发展所作出的有价值的贡 献”。该奖项是“国际科技园区协会”设立的最高奖励,迄今为止,在 世界上仅授予过7 人。
  “虽然仅是荣誉性的,但这个奖非常重要。他是第一个获此奖 励的亚洲人。”国际科技园协会学术委员会主任皮埃尔·福米卡教 授这样评价。
  “这个奖是对我多年来对园区工作的一种肯定。”吴季松介绍 说。1995 年他出版中国第一部科技园的专著———《21 世纪社会的 新细胞———科技工业园》,首次把园区介绍到中国,其中他参与创 意的三元参与理论至今是中国所有园区的指导理论。
  吴季松还有着多年的水资源管理和研究经历,在水资源保护 方面也有诸多成就。
  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科技部门工作时,他主持建立了一系列 水资源标准、“生态水”和生态修复的概念。到水利部后又引入国 内,在国务院和水利部领导的支持下广泛应用。
  1999 年以生态修复理论指导,在水利部领导下主持制定《21 世纪初期首都水资源可持续利用规划》,成功说服了奥运会组委会 评估团相信北京能够成功解决供水问题。
  “国际上认为北京申奥第一问题是大气,第二就是水。但当奥 运会组委会评估团到北京评估时,由于我们规划的介绍,没有一个 人提关于水的问题;在国际奥委会投票之前的质询过程中,也没有 一个人提到水的问题。”吴季松说。2000 年,时任全国节水办公室 常务副主任、水利部水资源管理司长的吴季松,开始担任北京奥申 委主席特别助理。
  此外,他还先后主持制定《塔里木河流域按期综合治理规划》、 《黑河流域近期治理规划》和《黄河重新分水方案》,是中国第一批 生态修复规划,经国务院批准实施,总投入351 亿元。是我国第一 批有投资、有责任、有监督、有检查的国家级生态修复规划,被国务 院领导批示为“一曲绿色的颂歌。”
  “愿意为中国获得诺贝尔奖而努力”
  瑞典皇家工程科学院不仅是世界最早的工程院也是世界上实 力最强的工程院之一,它也因为参与诺贝尔物理奖、化学奖、经济 学奖的提名和评审而备受关注,其外籍院士与本土院士享有同等 权利。
  “中国人应该为获得诺贝尔奖而努力。”吴季松说。
  “但是,现在社会上也有一些人认为中国不必重视诺贝尔奖”。 吴季松说,其实不光是对这一奖项,对于中国举办奥运会,甚至国 家领导人是否要参加一系列重要的国际会议,都有各种看法。“实 际上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中国已经加入全球经济一体化,融 入国际大家庭,出口已占 GDP的30% ,三分之一以上的老百姓的 生活改善直接取决于国际贸易。”
  吴季松举例说,就像别人请我们吃饭,我们不能去了以后 说,这个酒我不喝,那个菜我也不吃。如果那样就不必去了。更何 况进入世界市场,我们还不是被请去的,还有很大的阻力。
  1999 年7 月13 日,北京申奥成功那个夜晚,北京城轰动 了,成千上万的老百姓走上街头,来到天安门。“北京解放的时候 我没见过,这次我可是知道了什么是‘民意’了,老百姓发自内 心、兴高采烈地满街跑,你们真正是做了大事。”当时吴季松担任 北京奥申委主席特别助理在莫斯科,他的一位老领导事后这样 对他说。
  “这是海外华商的要求,这是海外华人的要求,这是我国百姓 的要求,也是国家进步的要求。”吴季松说,所以,我们需要举办奥 运会,也需要争取诺贝尔奖。况且,诺贝尔奖的宗旨就是要求“创 造性地对人类做出贡献”,这和我们的发展目标也是一致的。
  谈到对中国学者何时获得诺贝尔奖的预测,吴季松说,“不 久的将来中国肯定有人得奖,而在经济学领域的可能性不小。” 吴季松解释道,获诺贝尔奖的要求只有一个:对人类做出创造性 的贡献,我国的经济发展走自己的路,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对人 类做出了的创造性贡献,不是以往的经济学理论所能解释的,这 不是那个人得奖的问题,而是我国的经济学家有责任共同努力 来做这件事,这对于科学发展观的确立和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 也有重要的意义。
  “像为申奥成功做出微薄的贡献一样,我愿意为中国获得诺 贝尔奖项也做出点滴贡献。”吴季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