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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担当和救赎——《俄狄浦斯王》的不凡抱负和伟大坚守的探寻及传承杂谈


  题记:永远不要选择自己理想的职业、理想的生活环境和理想的生活伴侣,因为一旦选错,责任将会是地狱般沉重。
  《俄狄浦斯王》是古希腊索福克勒斯(公元前496—前406年)的剧作中最具震撼力的一部。古希腊人笃信命运,这在悲剧中有所反映。埃斯库罗斯的《奥瑞斯提斯》被看作是命运剧,《俄狄浦斯王》更是命运剧的代表作。剧本歌颂了俄狄浦斯的坚强意志和对国家、人民的责任感,并对当时流行的命运观提出了强烈的质疑。剧本表达的主题是一曲人和命运作殊死斗争的悲歌。俄狄浦斯是一位被城邦人民称为救星的君主,他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人,可是命运却注定他要弑父娶母。他不甘心服从命运的安排,企图以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命运的捉弄,但结果却是徒劳的。命运对俄狄浦斯来说是一种不合理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他的每一个行动产生的都是与他的意愿完全相反的结果。但是他的坚韧的品格,他的那种完全不顾自己遭受痛苦的行动,他的那种不惜任何代价去寻求真相的决心,其行为本身就是可歌可泣的,又是值得尊重的。
  读完全书,我陷入了沉思。为什么最终的结果会是这样?用一种我们比较世俗的想法来看,俄狄浦斯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很勇敢,果断地离开自己的父母;他很聪明,能回答女妖的谜题;他执政能力强,且有同情心,也爱他治下的人民。在这样一个近似完美的男人身上发生这样的悲剧,的确太不人道。俄狄浦斯深知他给大家带来的痛苦,尤其是他的母亲和妻子,他在悲愤中刺瞎了双眼,一生自我放逐。而伊俄卡斯达在自杀前痛苦地趴在床榻上哭泣:“这是怎样的一张床啊,在它上面给丈夫生自己的丈夫,给儿子生自己的儿女。”
  读完全书,我看到了浓浓的宿命论,当然也有一种与命运抗争的精神。它为什么是悲剧,还被冠以伟大的悲剧,我觉得这个剧本不是为了激发我们脆弱的同情心;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俄狄浦斯承担起了所有的责任,痛苦也就算了,但责任永在那里,如地狱般沉重。
  读完全书,我发现所谓的选择,只是一种假象,实际上我们的生活是被我们生活在其中的社会所控制。我们生活在其中的社会在某种程度上是逼疯我们的罪魁祸首。在这个充斥着自由、民主的时代,在这个貌似有一堆一堆的选择而我们不知道如何选择的时代,我们始终在被社会牵着鼻子走,我们的选择由于歧路过多可能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人生的追求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自身价值,一个是社会价值。二者之间的关系一直存在着冲突。如果能恰到好处地处理二者的关系,我想,这样的人生也就完美了吧。可是,现实中有的人过多地重视了自身价值,过多的贪执和欲望由于得不到满足,就会活得比较痛苦。有的人以为疯子才会自杀,我是不大赞成这种说法的,其实清醒的人自杀的概率会更大。而过于追求社会价值的人,其行为被这个物化的社会完全控制而丧失了自我,其表现出来的决绝和偏执如果不能算作冷酷无情,也可以称作“精神麻痹”。这个世界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能感到痛苦,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财富、名声和社会地位,到头来又有什么意义,但是只要这个人还有救赎的愿望,他就只能无奈地活着。所以,愚蠢地活着但又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我想,这样的人应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宿命论给选择的假象提供了一定的理论基础。你能选择你的出生地吗?你能选择你的父母吗?你能选择成为哲学家的孩子,还是音乐家的孩子,还是政治家的孩子吗?你能选择如何度过你的童年吗?都说性格决定命运,而童年正是培养一个孩子性格的黄金时期,可是连自己的童年是怎么度过都无法掌控,又如何培养性格,又拿什么来决定命运?
  基因决定论也跳出来给选择的假象提供某种证据。有些人穷其一生追求不得的东西,有些人一生下来就非常轻松地拥有了。基因决定了一些东西,甚至基因决定了一个人一出生是否患有先天性疾病或者是生活了几十年因隐性基因的爆发而导致的慢性疾病。现在据说也发现了自杀基因,真的是匪夷所思。宏大的人类基因组计划的目的是不是为了从人类基因中根除掉那些邪恶的、有破坏作用的基因呢?
  选择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它被这个社会所限制。难道我们应该把选择带来的后果不负责任地推给社会吗?有了社会影响论、基因论、宿命论之后很多人就变得肆无忌惮,因此更多的恶就这样产生了。甚至很多丑恶的行为居然可以轻描淡写地归咎于这些理论。现在有些法律也在为这种理论让路,如果你有精神失常症,比如强迫综合症,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法律就会网开一面。很多人正是利用法律网开的这一面,为自己洗脱罪责。如果一男子因猥亵妇女被起诉,为了证明他自己有强迫综合症,他就会经常猥亵其他妇女。如果一男子因抢劫被起诉,因为有精神问题,法律就判店主败诉。如果店主贴出告示“凡精神病患者谢绝入内”,由于他歧视精神病患者就会被法律起诉。一向老实本分的小店主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说到责任感,我们这个社会还真是缺乏。社会上有一种观点,个人责任感是一种很必要的虚构。必要吗?确实必要。设想一下,每个人都对自己的行为不负责任,这个世界将是何等的混乱。虚构吗?不,我不这样认为,它实实在在地在那里等着去承担。不管是什么选择,社会影响论也好,宿命论、基因论也好,都是经过你的大脑选择的,别人并没有为你提供这个选择。自由意志正是在这里体现,而外部责任则为控制自由意志不被滥用提供了一套保障方案。特定的选择会有特定的后果,特定的后果当然关涉到特定的责任,人们为何要拒绝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呢?就拿自由来说,自由不是随心所欲,而是自我主宰。而自律是秩序和责任,是对快乐与欲望的控制。自律可得自由。自律带来的自由,恰恰是掌控生活的能力。自律是可以培养的,是一种有益的习惯。没有自律就无自由,而那种随心所欲的自由,有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
  生而有苦,苦中求乐,生而有重,重中求轻,这是生命的常态。生命的长度是要用苦痛作养料,生命的宽度是要用厚重来浇灌。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和那些非分的贪执,会让我们脱离脚下的这个星球,飘向那万劫不复的深渊。可以这样说,修行是一个人一辈子的职业。像俄狄浦斯一样勇敢吧!社会上有些现象用主流科学价值观是无法解释的,那么我们借助于所谓的“非主流价值观”来帮助我们解除暂时的困惑。我一直相信俄狄浦斯他本人并没有错,但是我们还是应该为我们的行为带来的后果像俄狄浦斯一样勇于承担责任。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在自身价值和社会价值上得到肯定,才能做一个对家庭、对社会和国家有点益处的人。这是时代赋予的责任,也是每个人都不能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