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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郑仕标———一个很“牛”的人□许晓凤



图为郑仕标近照。


  获奖:
  “有点出乎意料”1,恭喜郑老师获得“福建省杰出人民教师奖”,得知获奖的那一刻的感受是什么?
  答:有点奇怪,当时正在南京开会,同学发来短信,自己不太相信,后来上网查了一下,才知道,有点出乎意料吧。2,奖品是一辆轿车,可是听说您和夫人李老师都不会开车,那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奖品,学开车驾车吗?
  答:她正在学开车,慢慢来吧。3,在采访您之前我看过您的一些材料,福建省杰出人民教师奖只是这么多年来您获得奖项中的一个,我知道您32岁就破格升为教授,33岁获福建省科学技术二等奖(第一完成人)、霍英东教育基金会第八届高等院校青年教师基金奖及第六届福建青年科技奖;34岁获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 (第三完成人)及福建省先进工作者称号,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35岁入选新世纪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选;38岁被教育部聘为“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在福建省属高校中属首次),被评为全国模范教师,并获得第十届中国青年科技奖及福建省科学技术奖一等奖(第一完成人)。在您获得的这些奖项中,哪一项是您最看重的?为什么?
  答:最看重的应该是2002年的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这个奖很有分量,对我个人来说是很大的鼓励,后来的“长江学者”奖也很重要,因为这些奖项,使我更加坚定了自己做学术的信心。4,获奖对您的生活影响大吗?因为在福大很多人虽然不认识郑老师,但都知道您。“哦,长江学者啊”“好像很牛的一个老师”,您怎样理解这种“成名”?
  答:出名后认识你的人就多了,在生活中看来也没有什么,但是就学术科研来说,这样的出名在某些方面可以争取更多的科研资源,吸引更优秀的人才加入自己的队伍。但是就科研本身来说出不出名获不获奖都没有多大关系,因为像我们这样做理论研究,更需要的是要定下心来安安静静、踏踏实实地工作。
  科研:
  “并不否认偶然性”5,今天回过头来看取得的这些成绩,您觉得自己的资本是什么?聪明还是勤奋,亦或者执着?(因为我听说您高中的时候只上了一个学期的课,后来自学就考上大学了,高智商)答:我的智商一般,并不聪明,我觉得勤奋和兴趣是最大的因素,与此同时还要有一定的方法,在现实生活中,大家的智商都差不多,没有很大的区别,关键是个人的努力,勤奋,还有讲究一定的方法也很重要。6,在科研的道路上,付出就一定有收获吗?还是说有什么偶然或者机会的因素存在?
  答:的确在科学研究上会有一定的偶然因素存在,比如某个生活中的场景可能会突然激发你的想象,甚至有些科学家的发现是因为某个梦的启发,在我们的科研进行中,也会有这样的偶然因素存在,但是每一个偶然中又存在着必然,如果没有长期的日积月累,没有长期的探索,即使有偶然因素的存在,也不能发现最终的结果。7,您的研究领域是量子态制备与操纵的理论研究,属于很前沿的学科,您能否用一两句很通俗的话,向外行人介绍一下,您目前从事的工作将对普通人的生活有什么影响,或者未来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答:我从事的是理论研究,比方说量子计算机,搜索速度会比目前用的计算机快许多倍,而且数据库越大这样的优势越明显。还有其他一些应用,对人们的日常生活都有一定的帮助,就像今天人们用的计算机,也是几十年前,科研工作者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8,经常听说很多理工科的学生抱怨实验室的单调与无聊,对您而言,做学术意味着什么?仅仅是一份工作事业,还是一种兴趣和快乐所在?
  答:我从事理论研究不太去实验室,但是做学术对我来说有两面,一面看是枯燥无味的,就是在探索思考的时候,会很耗精力,甚至吃饭睡觉的时候心里都会想着这些问题。但是从另一方面看,当你突然找到答案,找到解决的灵感的时候,就会豁然开朗,会觉是一件特别快乐、有意思的事情。9,您儿时的理想是什么?是做科学家吗?还是别的?因为我小时的理想是做一名考古工作者,因为有很强的好奇心,觉得那些出土的瓦罐好像在诉说着前朝的事情。但是慢慢长大,会不断修正自己的理想,会变得现实了,妥协了,觉得考古工作者的生活也许并不是我想要的。那您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
  答:大概在读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那时文革刚刚结束,全国上下百废待兴,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召开,刚刚粉碎了四人帮,全国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崇尚科学,尊重科学的氛围,当时科大少年班也刚刚成立,印象深刻的是宁铂五六岁的时候就对中医学有一定的造诣,更出名的是与方毅副总理下了两盘围棋并获全胜,因为当时整个社会对科学充满了热忱,所以小时候对科学家就特别崇拜。当时还有一本书是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讲数学家陈景润的,对我影响也很大,使我小时候就对科学有一种崇拜向往的感情。10,有没有科研院所高薪聘请您去工作?您会离开福大吗?为什么?
  答:有。但是我毕业之后就一直在福大工作,家也定在这边,而且在福大这么多年,也有了比较好的科研条件及科研环境,所以不会离开福大。应该会这样一直做下去。11,经常听一些学者抱怨中国的学术体制与科研之间有一些不融洽之处?您觉得这种情况存在吗?如果可以设想,您更希望在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下做自己的实验?
  答:这种现象的确存在,的确有一些不完善的制度,比如学者出去开会或者交流,都有很多繁琐的程序要走,就会耗费掉很多的精力,国外学者好像更加自由,但是这又是与我国的整个社会体制相关的,并不完全是学术界的问题,像很多问题一样有一定的中国特色,不是一下子能够解决的,应该会慢慢改善。12,如何认识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
  答:现在的学术圈有一些浮躁,很多制度把科研以量化做标准,因此就出现了一些学术作假现象,急功近利的心态。我能做的,只是要求自己和我的学生尽量不要浮躁,尽量踏踏实实做事情,做科研。13,想过放弃吗或者走另外一条路?会一直坚持下去吗?坚持下去的最大理由是什么?
  答:没有想过,因为觉得自己的性格也比较适合教书做科研。我今年已经40了,四十不惑,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数,应该会这样一直做下去,踏踏实实做科研。教书:“认真教书、认真做学问”14,那么上学之后给您影响最大的一位老师呢?
  答:谈不上哪个老师影响最大,但是每一个教过我的老师都会记得。15,您希望自己在学生眼里是一位怎样的老师?(大家的评价是难得的好老师,低调却不失亲切)答:希望在学生眼里是一名认真教书、认真做学问的老师就可以了。16,您今年带本科大一的课程,您觉得作为大一新生,大学首先要学会的是什么?
  答:学习。因为大学的学习模式和中学不一样,要把高中的思想转变过来,学会自学这是最重要的。17,在您的学生中,您觉得最基本的素质是什么?最不能原谅的他们的错误是什么?
  答:相比于做科研的能力以及学习成绩来说,我更看重学生的思想品德,就是一定要诚实。最不能原谅的错误就是造假。18,您觉得现在的大学生和十年前的大学生相比最大的不同在哪里?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是什么?
  答:除了在物质条件上的差异,我觉得最大的不同是现在的学生有更多自己的想法,相比于十年前的学生更加独立。这既有利也有弊,好的方面来说,学生更加独立,有自己的想法,有助于创新思想的培养。不好的一面是太过倔强,不太容易听取别人的意见,一意孤行。19,您觉得自己上课的最大魅力在哪里?会有学生开小差或者打盹吗?
  答:这个问题应该问学生。总是会有学生偶尔开小差或者打盹,这要靠学生的自觉。生活:“都很重要,没有前后之分”20,科研工作者、教师、丈夫、父亲或者儿子,在这些角色里,您最看中的是哪一个?是否意味着这在您的生活中排名第一呢?
  答:在我来说都很重要,没有前后之分。21,您的老家是福建寿宁,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答:一个福建北部的很偏僻的小山村,很淳朴的民风。我在读高中之前甚至没有去过县城,因为要中考,所以才去了县城。22,听说您有一个女儿,四五岁?您现在会规定她要学什么或者背什么古诗歌吗?还是自由发展?
  答:不会要求她特意学什么,但是她妈妈会要求她去学钢琴或者什么,现在小孩子也面临着很大的社会压力,为了有一个更好的发展,迫使家长给小孩子报名学习很多东西,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但我觉得孩子未来发展的变数很大,更看重她的自由发展,没有规划她一定要做什么,只是希望她能够快乐健康地成长。23,那您童年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有没有一件现在想来还很有趣好玩的事情?
  答:我的童年在山村度过,条件不好,生活清贫而简单,上学回家有时候还要上山帮助大人做一些农活。现在想来比较有趣的事情是很小的时候很调皮,曾经和小伙伴一起偷过山里的水果,当时太调皮了,现在还记忆犹新。24,父母亲对您的影响大吗?今天回头看来,您觉得父母亲对您的影响在哪里?
  答:我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山村农民,加上家里条件不好,孩子多,每天都很忙碌,有很多农活要做,根本没有时间管小孩子,只要在上学不惹事,家长就放心了。25,除了做科研,您最喜欢的娱乐项目是什么?
  答:散步或者爬山。26,如果可以对未来做一个设想或者展望的话,您希望自己是什么样子呢?对于十年后的福大或者你们团队呢?
  答:我自己应该会一直这样做科研,一直做下去。如果展望的话,希望五年或者十年之后我们能够形成一个很好的梯队,能够取得在全国甚至在国际有一定影响的科研成果,申请上国家211重点学科。相关链接:
  郑仕标 简介 1969年7月出生于福建省寿宁县。1989年、1995年分别本科和硕士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物理系,获得理学学士和硕士学位,1997年博士毕业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物理系光学专业,获理学博士学位。毕业后到福州大学物理与信息工程学院工作,2001年破格晋升为教授。
  从1992年攻读硕士学位以来,他一直从事量子光学和量子信息方面的研究。这十多年来,他在微观世界里孜孜不倦地探索着,几乎放弃了所有的节假日。他在博士生阶段就取得了十分突出的研究成果,在国内外重要学术刊物上发表20多篇论文,是他的导师所培养的博士生中发表论文最多的一位。因此,被获准提前毕业。博士学位论文《利用Jaynes—Cummings模型进行量子态的制备和操纵》被评审专家一致认为是一篇优秀的学位论文。
  2002年获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2003年获福建省先进工作者称号,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2004年入选新世纪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选;2007年被教育部聘为“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并获得全国模范教师荣誉称号及第十届中国青年科技奖。科技成果《量子信息技术的基础研究》于2003年获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第三完成人);《利用腔QED和离子阱进行量子态的制备与操纵》于2002年获福建省科学技术二等奖 (第一完成人);《腔QED和离子阱在量子信息中的应用研究》于2007年获福建省科学技术奖一等奖(第一完成人);2009年获得“福建省杰出人民教师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