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陪我一路走来
一个收获的季节,我背着用碎布拼成的书包,搬着小凳子怯生生地走进了小学。您是我的班主任,细高的个子,却有男老师般的严厉。记忆中,您不苟言笑,我比较怕您,虽然我是班长,成绩也不错。一些很调皮的男孩,常常从外面逮到不少大豆虫放到女生面前,把她们吓得不敢进教室。您对他们总是狠狠地批评,还揪他们的耳朵,当然没用多大的力。也就是在这以后,我才知道,您也和所有的母亲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大多的时候,您对我们的批评都以一句“不懂事的孩子”作罢。记得那时上课,您总会要求我们端坐,胳膊放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现在想起来却并不感到可笑,有的只是青涩。我们真的让您操碎了心。那时,我六岁,您二十六岁。
澳门回归的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县初中,这在村里引起了不小轰动,因为我是第一个直接考进去的。就在这一年,我和您———一个本科生相遇。您是和我说话最多的老师,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来自农村。您在一次聊天中曾这样说,咱们来自农村,一切都要靠自己。作为学生,不要比吃穿,就比学习。第一次考试,我考了第一,您是由衷地高兴,为我把您的话记在心底。也许是刚走出大学校门,您和我们有很多话题。课间,您会和我们踢足球;走廊里,您会和我们挤暖和。如果不是上课铃声,我不会记得您是一位老师。您竟然为劝说同学们不玩游戏机,而亲身去体验它的“魅力”。不会忘记前年教师节时电话那端您兴奋的话语,您幽默一如从前。那一年,我十二岁,您二十六岁。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高中的复读是否值得,但遇到您,却让我获益颇多。您很有才,能写会唱。您在世俗中坚守自我,“先修身再学习”是您常说的一句话。您对考试作弊的人很绝情,但那时我们很不满您的做法。是您告诉我们,行动的混乱就是思维的不清,学习学的就是提高自己的能力,只可惜我们多年后才理解这些。您曾风云于校园,因为高考前您掀起了“唱歌风潮”,宣称我们可以唱着走过高考,在您的带领下,学校歌声不断。结果,咱们成功了。那年,我十九岁,您二十六岁。
这一年,我走进大学殿堂。印象中,您很爱哭:军训时,当我们连被点名批评时,您哭了;当任课老师缺咱的课时,您哭了;当同学们向您道一声“辛苦了”时,您的眼中满是泪花;当我们获得荣誉时,您激动地流下泪水。我知道,这不是软弱,更不是矫情。我知道,您是真的为我们好。是您,烈日下陪我们军训;是您,为我们争到了小班教学。远离家乡的我们,在异乡又多了您这个亲人。这一年,我二十一岁,您二十六岁。
岁月长河中,您和我的父母亲一道,架起了我们人生旅途上的桥梁和护栏,也许今天我们的成熟与独立,就是对您无私关爱的回报,就是您最大的幸福。谢谢您,陪我走过最绚丽的年华。我们最终会长大,我们不再是让您操心的孩子,正如歌中唱的那样:我模仿你写的字/学你说话的样子/春天走了/秋天来/一次一次慢慢地懂事/风吹白你的青丝/是你教过的句子/春天走了/秋天来/一次一次结了的果实/我不再是让你操心的孩子/关于你的爱/你从不解释/我不再是让你操心的孩子/在你的眼中/涌出幸福的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