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俄国的荷马和莎士比亚普希金走上文坛的时候,面临的几乎是一片荒漠。同时代的欧洲作家比他幸运得多,他们有着丰富的文学传统可以继承:希腊人有荷马,意大利人有但丁,西班牙人有塞万提斯,英国人有莎士比亚,法国人有拉伯雷……然而普希金却没有这样的幸运。基辅罗斯时期曾有一个好的开端,产生了几部编年史和一部俄国人最引以为荣的英雄史诗———《伊戈尔远征记》;但在鞑靼统治时期,却只有《拔都攻占梁赞的故事》、《亚历山大·涅夫斯基行传》、《顿河彼岸之战》等几部历史故事;莫斯科的俄罗斯时期,值得一提的只有伊凡雷帝和库尔布斯基的通信集;彼得一世执政以后,随着社会的迅速发展,文学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古典主义、感伤主义、浪漫主义文学思潮一浪高过一浪,俄国人在文学的道路上急起直追。不过总的来说,这一时期的俄罗斯文学仍然带有过渡性质,它主要是“介绍俄国认识欧洲”,而不是介绍欧洲认识俄国。正如别林斯基所说,“在普希金以前,绝对没有俄国文学”。
这样,建立民族文学的历史使命就落到了普希金的肩上。他没有荷马和莎士比亚这样的祖先,他必须自己成为荷马和莎士比亚。
阅读与研究瓦西里·洛扎诺夫认为,听别人讲话要能听出“弦外之音”,因为这是“灵魂的言语”而 “阅读也需要听声音”,“只有谛听说话的普希金的声音,体会一个活着的人所有的语调,才能与普希金产生共鸣”。因此,他毫不客气地批评了被堆积如山的注释所淹没的科学院版《普希金全集》和“加上了粗制滥造的插图和形形色色学术集市”的温格洛夫主编的《普希金文集》,认为“他们无疑是把抽屉里的灰尘倒在了普希金的身上:他全身是灰尘,全身是累赘。他形象和灵魂的主要特征--惊人的简洁和朴实消失在版本的形象和外表中”。他甚至挖苦说,注释者跟普希金没有共通之处,犹如狗熊跟达吉雅娜没有共通之处一样。
应该承认,洛扎诺夫提到的两种版本是最具权威性的普希金作品集,它们的编写班子都是赫赫有名的普希金学家组成。科学院版全集的编辑委员会由马克西姆·尔基挂帅,温格洛夫主编文集的编写者中有C·邦迪等人。这两部作品集对普希金研究是完全必要的,非常有益的,事实上他们本身就是集体研究的重要成果,并为普希金学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不过,研究是一回事,阅读却是另一回事。供一般读者阅读的版本不宜有过多的注释,在这方面,刘湛秋译《普希金抒情诗选》就做的较好。他在《译者的话》中认为,注释破坏读诗的情绪,“注释所造成的停顿等于把完整的情绪割成了碎段,使人难以忍受”。这话不无道理。试想,如果给《致凯恩》或《给娜塔莎》加上一连串注释,那优美的旋律和节奏还能保存吗?诗还能读的下去吗?
特维尔大街上的两座建筑特维尔大街是莫斯科最繁华的一条大街,普希金广场就位于这条街上。广场上矗立着一座巍峨的普希金纪念碑,它是俄罗斯文化的象征,而普希金本人便是人们心目中的俄罗斯文化英雄。
在广场对面的特维尔大街和特维尔林荫路的交汇处,坐落着一幢有着“M”标志的建筑———麦当劳快餐店,它是西方文化的象征。
普希金纪念碑的长椅上总是坐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每逢普希金纪念日,人们常常在这里举行集会,朗诵诗歌。
麦当劳快餐店里也总是座无虚席,有时门前还排着长长的队伍,顾客则大多是年轻人。
普希金纪念碑和麦当劳快餐店隔街相望,和平共处。
在二战后的那个年代里,联共(布)中央把西方文化视为洪水猛兽,就文艺问题作了四个决议,并批判了两个作家 (左琴科和阿赫玛托娃),以抵制西方文化,结果弄的文艺界人人自危,鸦雀无声,这就是西方学者所说的“荒凉的日丹诺夫时代”。后来当权者变的聪明一些了。到了80年代,废除了40年代的四个决议,不再用批判本国作家的办法来抵制西方文化,而是一方面吸收西方优秀文化,一方面弘扬民族文化,树立本民族的文化英雄(如普希金),使之与西方文化相抗衡。
特维尔大街两边的景物便是这种观念的产物。人们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