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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梅:藏区支教是我的人生修行

2015年8月,杨丽梅背着百余份颜料和近千份绘画用纸,与朋友一起来到了海拔5000米的玉树州囊谦县热永教学点,在那里她开始了作为美术老师为期二十天的支教生活。湛蓝的天,可爱的人儿,那里的一切带给了杨丽梅太多的震撼,她说:“我不仅对美术的感悟更加深刻,性格也更加随和,支教是一种难得的修行。”

尊重生命,执着于信仰
杨丽梅在进藏的路上,发现每隔一段路就有穿着藏袍的人拿着扫帚在扫着什么,路其实并不脏,但是他们扫得特别慢,眼神随着扫帚移动,整个过程极其专注,不说一句话。杨丽梅进藏之后问了当地人才知道,路上的那些藏人是因为害怕小虫子等小生灵被路过的车子轧死而丢掉生命,于是特意把它们驱赶到路边。在藏区生活了一两天,杨丽梅发现藏民是不吃鱼的,因为藏人觉得每一种生命都值得尊重,但是又不得不吃肉时,那不如杀一头牛来满足一家人的吃食,而不是去杀好多条鱼来满足一个人的欲求。
学校附近有一座比较大的玛尼堆(藏民用大小不等的石块、石板和卵石垒成的祭坛,也被称为“神堆”),很多人在那里转经、磕长头。在一个下雨天,有三个女人淋着雨,浑身都湿透了,仍全身匍匐在满是泥水的地上,双手向前直身,以手划地为号,起身后前行到记号处再匍匐。尽管双手甚至满身都沾满了泥水,但磕长头的动作仍是那么标准,不曾有一丝懈怠。“藏民对生命的尊重,让我震撼,而我们应该把艺术当做一种信仰去追求,就像藏族人对于宗教的虔诚一样,把艺术融入到生命之中来。”杨丽梅感慨。

他们对知识充满无限渴求
有一节美术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临到下课学生还没有把画完成,杨丽梅催促了好几次,让他们先去吃饭回来再画,但没有一个人出去,每个人都坚持要先把画画完。有一个小姑娘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但是她仍不停地修改画的线条,并没有去吃饭的意思。画了快半个小时,直到教导主任过来训话说:“你们不吃饭,就不给饭了啊,快去吃饭!”学生才两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走出教室,可是不到半小时,教室里又重新坐满了认真一笔一笔画画的人。从教室外走过的杨丽梅透过窗户看见认真画画的学生,不禁动容。
虽是夏日,但5000米海拔的风仍是凛冽的,可是每天5点多,就有一群孩子坐在草地上,朝着初升的跃动着的太阳,每个人捧着一本书,稚嫩又嘹亮的读书声从高原荡向遥远的外面的世界。冷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凌乱,捧书的手冻得有点肿,但是他们坚毅的眼神不曾有一丝波动。“也许没有,所以才懂得珍惜,他们对知识的无限渴求也让我懂得了珍惜自己拥有的,于美术也是如此。”杨丽梅说。

每一个孩子都值得去呵护
教学点所在地仅仅有两排矮矮的、最简陋的平房,一排宿舍,一排教室,再无其他。学校有八个教师,是清一色男同志,其中有四个是临时教师,还有一个是专门教藏语、披袈裟的喇嘛,杨丽梅竟然是这么多年来教学点的第一个女老师。八个教师虽是男同志,但都给予了50多个孩子不亚于母亲的呵护。八个大男人每天要给五六岁的女孩子梳头发、编辫子,他们从一开始把头发编得乱糟糟的,到后来一分钟就可以完成两个大粗辫子。因为水源特别缺乏,孩子们不能经常洗头,所以头上会有虱子,老师们还会不怕脏地给学生逮虱子。不仅如此,他们经常抱着学生们换下来的十几盆衣服,在冷水里一洗就是一天。
孩子们喜欢画画,杨丽梅就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给孩子们画肖像。其中有个留中分的小姑娘拿到自画像时,指着杨丽梅的齐刘海说:“我喜欢老师那样的头发,可以吗?”当杨丽梅把自画像从中分改成齐刘海时,她欢天喜地笑个不停,拿着画像看了又看。杨丽梅想给这些孩子们更多的呵护,当她得知孩子们缺少衣服时,回来后便在美术系袁冬梅书记和周倩主任的帮助下,在全系老师中募捐衣服,募捐了整整5袋3米高编织袋的衣物并寄送到教学点。
杨丽梅说:“其实我并没有带给那些孩子们什么,反而是那些孩子教会了我珍惜,是藏民教会了我人生要有信仰。有时候,出去支教,更是一种生命的修行。”
(学通社 李孝曼 马玉昆 王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