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一天的讲座生”
昨天要向导师交一篇综述,所以工作到凌晨4点才睡。睡到上午10点起床,发现还在下雨,于是慢慢悠悠地洗漱,直接去食堂吃了午饭就去办公室了。照例打开电脑,收发邮件,查看QQ消息。下午,在法学院读研的亲戚澄澄打电话来说,“今天有复旦大学的钱文忠教授讲座,你去听吗?2点半开始。”钱教授是季羡林先生的弟子,光弘兄曾推荐我看他的博客上一篇与育儿有关的文章,让我对他的著作、经历有了些许了解。所以我毫不犹豫说一定会去听。
于是我立刻开车赶到图书馆,结果发现图书馆报告厅没开门,一点都不像大师来了的气氛。猛然意识到讲座应该是在逸夫楼报告厅,赶紧又驾车第一次在校园里面以50码的超速赶到逸夫楼,停好车三步并作两步地如追星族般跑到了报告厅。
整个会场很是火爆,报告厅后面空地、前台空隙、座位中间、走廊缝里都挤满了师生,只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气”。主席台两侧的大屏幕正在进行微博同步直播,与同学们互动。钱老师在场上很是诙谐幽默地引经据典讲了一个主题:世界背景下的中国文化。这让在场的湘大学子对中国文化的认同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钱老师还从武大郎的绰号讲起,说到了武松工作和战斗过的古代阳谷县经济如何发达,古扬州又如何受运河经济的影响成为唐朝当时占世界GDP4%的城市(我不知道钱教授从何处得来的数据)。他以此得出了“中国文化在为世界作出巨大贡献的同时也享受着世界文化背景的熏陶和影响”的结论。讲座的最后是学生提问,有几个学生的问题还颇有水平,钱老师也回答地很是生动。大师甚为谦卑,演讲之中,总是称呼台下在座的湘大学子为“我的学弟学妹们”,认真听完同学的提问后总是会说上一句“谢谢您”,途中的回答问题对学生们的称呼也都是“您”。钱老师的眉毛长得很可爱,让我近距离领略了一番大师的风采。
晚上赶着修改文章,才吃过盒饭,澄澄又打电话来说,“今天我们法学院来了一位 ‘牛人’,是最高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庭的庭长孔祥俊。”他是江平的博士,据说是孔子的多少代孙,“祥”字辈的。对江平教授,我并不陌生,冲着孔庭长的老师,冲着知识产权,我也要去———我想这对我正在教授学生的《药事管理学》会有帮助:因为在药事管理学中,专门有一章讲药品知识产权保护,而孔庭长的到来,正好可以让我学习一些有关知识产权的政策。于是我欣然前往。果真,孔庭长的讲座的主题就是“知识产权的司法保护政策”。于是在讲座中我又飞快地度过了两个小时的光阴。
今天就这样:凌晨工作,上午睡觉,下午和晚上都听讲座,当了一天的讲座生———这是我开学以来过得最轻松的一天。很享受在湘大当讲座生的经历。想当年,我从一所专科院校调到这所综合性全国重点大学任教,一开始,学校所开设的课程让我眼花缭乱———太多我没有接触过的门类和学科。于是,在刚到湘大的几年,我当了很多次讲座生。诸如跟着在读博的同事去旁听德语课;跟着在文学院读研的易玉兰同学听张铁夫教授讲普希金和俄罗斯文学,张老师那忘情的授课让我知道湘大确有大师。我还跟着在管理学院读研的周巍同学听当时学校的党委书记彭国甫教授讲管理;跟着艺术学院的学生听艺术学院院长、我国著名油画家周小愚教授讲油画欣赏;还去听哲史院的刘启良教授讲哲学;听历史系的老师讲抗战史。
不过很遗憾的是,有一次文新院举办学术沙龙,请了湘大的离休老教授、我国著名“七月派”代表诗人彭燕郊先生讲诗歌创作,我本来要去旁听,却因其他事务耽搁,不料次年彭老竟驾鹤西归!大师的讲座不复再来,真是抱憾良多。这正应了我常和学生讲的一句话:科学史上没有牛顿,仍会有“万有引力”定律;文学史上没有托尔斯泰,就不会有《战争与和平》。所以要珍惜思想,敬畏大师。当然,我自己在受益于湘大学科开放的同时,也给全校的学生上了《急救医学之心肺复苏》这门文化素质课讲座,也让我作为执业医师的专业知识能启发到学生。每次有大师或者院士、牛人、高雅艺术进校园等来的时候,如果我当时在学校,都想去感受一下氛围,陶醉于自己是一名讲座生。(作者系我校化学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