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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场风云今安在 石碑巍然鉴古今《山东曹州新作教场记》碑简介





  《山东曹州新作教场记》碑,屹立于菏泽旧城西郊现菏泽学院西校区(原菏泽农校、菏泽师范)院内后面的市级重点保护文物———凤嘴堌堆。凤嘴堌堆又名凤嘴山,是古代人工夯筑而成的一座巨大土台。据传,公元875年,唐末农民起义领袖冤句 (曹州)人黄巢曾在这里揭竿而起,并把凤嘴堌堆作为点将台。至今,菏泽人称其点将台者多,而称其凤嘴堌堆或凤嘴山者甚少。
  《山东曹州新作教场记》碑,始立于明正德十四年(公元1519年)春三月吉日,距今已492年。“文革”中,该碑曾被“红卫兵”作为“四旧”推倒,并将驼碑的赑屃的头从颈部砸断。2006年8月,为保护历史遗迹,菏泽学院曾出资对凤嘴堌堆进行了必要的整修封固。整修后的堌堆由整修前的长25米,宽20米,高5米,增加到长40米,宽35米,高5米。同时,将仆地的《山东曹州新作教场记》碑重新树起,砸掉的赑屃头用水泥重新粘合,并在石碑四周安装了长、宽各3米,高1.2米的钢筋防护栏。
  《山东曹州新作教场记》碑,由碑额、碑身、碑座三部分组成。碑额与碑身为一整块青灰色巨石,高4.05米,宽1.22米,厚0.46米。碑额正中偏下有一0.5米×0.4米的方框,中书三行九个篆字:山东曹州新作教场记。系赐进士、中顺大夫、整饬直隶曹濮等处兵备、山东按察司副使,新安人吴漳所书。方框上方及两边,雕刻二龙戏珠图案,雕工精美,栩栩如生。碑身正面碑文(不含题名、落款)约800字,系通议大夫、户部左侍郎、奉诏侍养、前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督漕运,无锡人邵宝所作。碑文书写,系赐进士、中奉大夫、陕西布政司右布政使,曹州人王绍。碑文字体为一寸见方的正楷,颜骨柳韵,笔力雄劲,落落大方,颇具功力。碑座是一身雕花纹长2.95米,宽1.22米,高1米的椭圆形赑屃。由于历经沧桑,风雨侵蚀,如今其背已是裂痕累累,蚀迹斑斑。石碑背面,碑额正中楷书“碑阴题名”四个大字,上方及两边仍为二龙戏珠图案。碑身上部书写时任曹州的同知、判官、吏目、学正、训导等官吏姓名,下部书写教场内的房屋建筑布局、数量及管理人员、领操把总(相当于今之教练)等人的职务、姓名。
  《山东曹州新作教场记》碑,虽选用一块纹理细密、质地坚硬的青灰色巨石,但由于年代较久,长期立于户外,日光暴晒,风雨侵蚀,其基部仍有部分文字不少剥落、残缺,致使有关文句今天已不可辨读。但由于残损字数有限,对于理解整篇文意并无大碍。
  《山东曹州新作教场记》碑,作者首先介绍了曹州新作教场位置、面积、建筑规模、作用及特点的概况,从中可知当时的教场确是一个内有堂舍、外有大门、围墙,可供操练士卒、骑马射箭、演兵布阵的大型军事场所。接着,作者交代新作教场的时间。如此浩大的工程,而建造速度又如此惊人,那么,谁是这一浩大工程的总设计、总指挥呢?“经画而图功者,今山东按察使无锡吴公也。”文中未直书吴公名讳,可能由于当时吴公身居要职,又坐镇曹州,亲建教场,其大名早已是如雷贯耳,故不直书,以示尊敬。
  那么,曹州为什么要在正德壬申 (正德七年,公元1512年)春三月新作规模如此宏大的教场呢?细读碑文,可知原因有三,其一,“先是辛未(正德六年,公元1511年)春,霸州……贼起纵横四出,攻劫城邑,势日猖獗。”据笔者查阅有关资料,原来早在正德五年(公元1510年)10月,河北省霸州文安县农民刘六(名宠)、刘七(名宸)兄弟,因不堪忍受地主官绅的残酷欺压,在霸州举行了农民起义,并与山东杨虎领导的另一支起义军会合,迅速发展到数万人。不久,起义军兵分两路转战于河北、山东、河南、山西、江西、湖北等地,很快发展到十余万人,杀富济贫,攻城略地,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刘六刘七起义”。起义军在南北转战途中,曾于正德六年 (公元1511年,辛未)春,袭扰曹州。对此,《府志》亦有记载。其二,“旧有教场……狭隘弗称,乃于是焉卜之。旷然可驰,隆然可望,画然而不可犯。盖一举目而有折冲千里之势。”其三,“廷议:以曹古剧镇,其在今日,齿牙北畿,喉禁南服,而肘腋河南、山东之境,实惟中原重地,宜得文武才略之臣,以宪……而驻镇之……”。
  由此可见,在义军压境、人心惶惶,“时州守御无一可恃”的严峻形势下,选拔能帅、新作教场、训练士卒、保境安民势在必行。而吴学正是具有文武全才的最佳人选。因此,朝廷于正德壬申春(正德七年,公元1512年)将刚由“以监察御史、荐擢兖西兵备道”的吴学提拔为“山东按察司副使”,“奉玺书整饬兵备坐镇于曹,直隶暨河南诸郡邑,在数百里内者,皆受约束。”危难之秋,重用吴学,可谓朝廷识人,人尽其用矣!这段文字,不仅具体交代了曹州新作教场的真正原因,而且还清楚地说明了曹州作为中原重地,对于保卫京畿,控制南方,护卫河南、山东等广大中原地区的重要战略意义。
  诚如碑文所言,曹州作为中原重地,天下之中,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在曹州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古今历史上曾经发生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比较著名的如公元前633年的晋、楚城濮之战,公元前353年的齐、魏桂陵之战,解放战争时期的沙土集战役、定陶战役等。
  吴学临危受命,驻镇曹州,结果怎么样呢?碑文作者饱含激情,浓墨重彩赞扬了吴公治曹的政绩和功德:“公至曹,首简士卒,而公阅焉。”“既崇其墉,既深其池,倡厥勇敢,为御守计,甚备饬,……凡阅数月,贼不敢迩,且屡遗我禽焉。”可见,吴学不辱君命,政绩斐然。至曹州以后,不仅亲自选址新建一个规模宏大的教场,亲自选拔训练士卒,加高了城墙,挖深了护城河,而且在镇压农民起义军的战斗中,还取得了重大的军事胜利。正是由于吴学的突出政绩和杰出表现,所以,再一次受到朝廷重用。《曹州府志》中说:“癸酉(正德八年,公元1513年)春,擢本省按察使。”吴学果真取得过如此重大的军事胜利吗?对此,《府志》是这样记载的:“又尝遣行部,诛获盗贼百级。”可见,碑文作者对吴学的战绩不免有夸大溢美之词。
  尽管碑文作者对同乡吴学治曹的政绩、功德难免存有溢美之词,但其以精辟的议论,深入剖析吴学之所以取得如此巨大政绩的原因,还是比较客观中肯的。“盖公有不可胜者,乃不自恃,阅习日勤。”“必使凡士卒者,惟吾法是惧,而不知敌友,宁贼同死,而无同生。”“……随而从之,存乎人,人重则举,人轻则废,盖凡事皆然,而况教民战乎!”由此可见,吴学至曹之后,并不矜贵自负,而是依靠士卒,勤奋训练,严明法纪,提倡勇敢,培养士卒献身精神。此外,难能可贵的是,他还十分重视人的因素,充分体现人本主义,采取人性化的训练和管理方式,调动人的积极因素。吴学的这种“人重则举,人轻则废”的意识和作为,对于我们这些志在实现现代化建设的今人,难道不是很好的警示吗?难道不是很值得提倡和效法的吗?
  斗转星移,岁月流逝;阴阳交替,沧海巨变。明代建造的曹州教场,早已成为历史的遗迹。解放后,人民政府将曹州教场的三百亩官地收归国有,先后在此建起了菏泽师范(原菏泽一师)、菏泽农校和市气象局。琅琅的读书声代替了昔日教场士卒训练的喊杀声。然而,作为历史的见证,凤嘴堌堆依然存在,《山东曹州新作教场记》碑依然屹立于教场旧址,并将作为研究明代曹州教场的唯一实物史料,永远屹立于曹州人民的历史记忆中。(本文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