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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像·河大


  华北平原,坦荡而无殇,你一身浩然风骨地伫立着。恍然中,已历百年。
  母亲河畔,苍黄而润泽,你满脸慈眉善目地注视着。岁月间,凝望苍天。
  就像茅盾在白杨礼赞中的直抒胸臆,就像志摩在再别康桥里的情断意连,冬之将至的静夜,我携上他们的豪放或深沉,用胆怯的笔尖饱蘸满怀诗情,将心中关于你的映像堆积成厚重的巨献。
  河大,一个磅礴却又温润的名字,一个玄艳但又浑朴的所在,与她结缘是在2008年的金秋。那个季节,硕果满坠枝头,秀逸飘香。然而,河大所在的这座古城却捷足先登,在我模糊至极的童年中率先留下了更为模糊的映像。
  刚上小学,一副古怪的“假小子”模样,顶着一头蓬乱的短发跟着爸妈学校组织的旅行团造访开封。那时,只会扳着指头做算术题的我哪懂什么历史悠久、朝代更替,却唯对旅店准时供应的灌汤包情有独钟。我一边羡慕着这座城市里绝顶幸福的人们,他们可是顿顿都能享用这样皮薄馅大的美味啊!一边巴望着下一笼包子的“隆重登场”。不曾想,回家后被妈妈逼着写游记的时候可就犯了难,寻思良久,才从溢满包子香味的记忆中“捣腾”出些零碎映像:噢,那是雨中的包公祠吧!一顶锈迹斑斑的青铜香炉在雨丝中变得莹润洁净;那片湖应该是在清明上河园中的,湖面上的竹色站台颇有江南水乡的雅致;可是,那座桥呢?还有,那滋滋冒油的葱花饼又是在哪个街角偶遇的美味?
  离开之后,我背向这座城市渐行渐远,它被我丢进记忆的荒冢,不再捡拾,不曾回想。时间就这样在岁月的河床悠然淌过,直到2008年的金秋,我因为求学再次叩响它陈旧的门扉,走进我生命中如丰碑般厚重的青春驿站———河大。
  躲开古城历史的纷杂悬疑,驱散砖墙院囿的狭窄憋闷,从此,我安然地行走在这明净宽阔的校园中,丰盈着岁月的精彩,袒示着青春的重量。
  河大的路,定是这校园中最为疲累的物什。从早到晚,它承载着或轻捷或沉重的步履,也聆听着或欢悦或沉重的心音。它成就了始于九月终于六月的精彩;也漫度了七月八月骄阳炙烤的疼痛……日复一日,它始终以蛰伏为姿态,忠诚地做这座校园的奠基人;年复一年,它永远用无言做语言,静默地做绚烂青春的守望者。寒冬,它独自承受整夜的风雪交加,但在爽朗的秋日黄昏,它送给国防生齐整严明的队列铿锵行进时的目光,又是多么地满足安详!
  河大的天,因这校园中书香画意的浸润,似乎永远是澄澈的。星辰满天时它是宁谧的衬景,皓月当空时它是浩阔的主角。它,似乎也和校园中的路一样谦卑,终日默然庇护着臂膀中的建筑、树木、人儿,可是,谁说它不曾烂漫,不曾张扬?温馨的圣诞夜,盏盏孔明灯承载着爱意与情谊缓缓升空,为它披上了精致的花衣;一个人的午后,空降师的飞机轰鸣着划过天际,你抬头仰望,幻想着这片天空带给你又一次新奇的际遇。
  河大的湖,有的宽敞开阔,有的娇小秀丽,再配以凌驾其上的石桥、凉亭,让你在修身的历练中时刻品咂一份如苏州园林般精致的情韵;河大的树,浩浩荡荡地张罗着校园中四季常新的绿色,给你激情,给你希望;河大的公交站台迎来送往,也许深藏着那些少男少女曾经深婉但如今易碎的念想……清晨,你饱餐一顿美美地走出食堂,便看见整座校园人流涌动,那忙碌而欢快的前进,那张扬而恣肆的青春,你定定神,融入人流,开启新的一天;正午,想偷懒酣睡的你总能在自习室看到伏案用功的身影,那种旁若无人的执著让你睡意顿消;黄昏,社团活动张罗出的桌椅板凳就要装车归还,热火朝天的场景映入你的眼帘,于是,搬运的队伍中又多了一双有力的手臂,青春的剧作里又多了一张温暖的脸庞;深夜,忙碌了一天的你,同河大一起进入梦乡……河大,就是这样一个所在:内敛温婉,却在不经意间打动你、感染你,让你心醉神迷,却日渐坚强地走过春深似海、秋雨潇潇。
  零碎的映像,带着不能完满的遗憾。但庆幸的是,还有珍贵的时光供我享受,还有激情的青春等我抒写。河大,在往后的日子里,我要在你的怀抱里,努力做懂事善良的孩子、勤奋坚强的青年。
  河大,我的青春驿站,我愿用一生时间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