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说要去乌镇看看,但始终没有得闲。好在国庆小长假没有琐事烦身,正好出去看一看,一睹魂牵梦萦的乌镇的风采。
我的乌镇之行从东栅开始。过了景区检票口,一进门便看到大片竹林,衬出森森古意,穿古装游览其中也丝毫不显突兀。沿着曲折小径继续往里走,江南水乡的面貌便在眼前展开:木屋筑于两岸,一水贯穿始终,粼粼波光,即便风桨不动,耳边亦似有哗哗水声。
东栅财神湾是我旅行的第一站,木心故居纪念馆即坐落于此。听说木心是在2013 年,那时先生已经辞世。后来,逐渐了解了先生的生平事迹,又陆陆续续拜读了先生不少作品,心里越发喜欢起来。
木心故居是一个三进的房子。第一间出售与木心相关的作品,墙壁上缀满先生各个时期的照片。我小步走着,时而驻足,时而低头翻看、浏览。看到他遗容的那一刻,眼泪突然涌了上来。我怕情绪过于异样,扰了旁人,于是敛了心神,继续看先生的字画,以及墙上的零星文字。
买书结账时,刚好一个导游领了一群人走过,扩音器里传来一阵声音:“ 大家注意啦,位于我们右手边的就是木心故居纪念馆!木心呢,是我国著名的画家、诗人……”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先生讲过的一个故事。有一天,一个年轻人在木心屋前徘徊,不敢敲门。木心便问他找谁,这个年轻人坚定地说:“ 我找诗人。”木心笑着回答道:“这里没有诗人,只有老人。”
参观完木心故居纪念馆,我又奔赴西栅,去看木心美术馆。
下午,阳光正好。比邻乌镇大剧院的美术馆临水而建,木质结构的外观古朴雅致。走进去,室内更为惊艳。一溜而下的横隔,切割出婆娑光影,斑驳陆离的光影下是游客驻足拍照的“宝地”。馆内珍藏着木心先生珍贵的手稿以及绘画作品,墙上投影播放着关于先生在英国生活的视频。
闭馆前,我走向馆外的西栅世界,去看乌镇袅娜温柔的江南风姿。
伫立在一座拱桥上,看水外水、桥外桥、人家之外的人家。屋檐参差,视线被切割出层层叠叠的错落感。几朵白云飘浮在天空中,金灿灿的余晖散落在湖面上,为三三两两的木船“镀”上了一层古铜色。桐油漆过的船舱背面反射出明晃晃的亮光。河道两边有苍翠的灌木、拂堤的柳树和缠绕的爬山虎。游人在绿意中穿梭,影影绰绰,却没有太扰攘的喧嚣。
好心情从傍晚一直延续到微醺的夜里。夜色朦胧中,在桥头看来往船只摇摇曳曳,桨声欸乃,水声潺湲,阑珊灯火点缀黑夜,微风轻吹有陶陶然的醉意。我沿着河岸踱步,不再执着于方向,而是全身心地感受乌镇之美。
我特别喜欢木心散文《乌镇》中的一句话———“这里刚刚落呀, 乌镇是雪白雪白了。”我想,乌镇下雪的时候,我还会再来的吧。
(作者为我校教师)